待北原坡上大隊人馬回到魁雲嶺時,只見嶺上各處已是人山人海,漫天遍野皆是旌旗招展,卻是仙國的守境軍行進駐紮到了此處。
那些魁雲嶺上的各境通元境低階修士,因為先期進入戰場,所以承擔了很多本應凡人去料理的事務,如今有凡人軍隊及一行的大批後勤人員趕到,什麼收屍、灑掃等破事自然有一眾凡人軍士代勞。
這些原本苦哈哈的通元境修士不僅落了個清閒,甚至還被一眾凡人高高供起,事事仰就之餘,每位修士都有了三到五名不等的僕役供其驅使,真正過起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神仙日子。
至於仙國為什麼修士齊出之際,仍舊會派出這些凡人軍隊來參戰,其實也屬無奈之舉。
只因仙國地域廣大,各大仙國的修仙者不可能長時間留守於凡人之境,總需要到一些洞天福地中潛修,是以這些劃定的國土也就只有留給凡人進行打理了,這也就有了委任各大城城主,負責管轄周邊大小村落的慣例。
而成立守境軍隊執行邊務,更是各大仙國的迫切需要,邊域之地若無強力武裝節制,容易被其他仙國的凡人所佔據,成為事實上的他國領土,駐紮這些成建制的凡人軍隊扼守國門,便是極為必要且必須之事了。
這般兩大仙國之間的仙戰,派出守境軍爭奪凡俗領土,其意義同樣也在於此。
一方仙國修士若是戰勝對方,落實到領土層面仍舊需要一城一地的接收和長期控制,沒有這些凡人軍隊的介入,對於那些人數並不多的仙門人士而言,則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然,這些凡人軍隊至多隻是一個控制領土的手段而已,自始自終都無法真正影響到戰局,有修士介入的戰爭,他們只能跟著走。
一般來說,只要仙國的修士獲勝,他們便跟著推進,若仙國的修士落敗,他們也就只能隨之退走。所以這些凡人軍隊一般不會抵死相搏,多以對峙或小規模戰鬥,相互試探試探擺擺樣子。
他們也都清楚,若是修士層面的大局定不下來,打了也白打,一旦修士隊伍敗退,凡人軍隊就算佔據了一些地方,一樣的也會被對方的仙道人士驅逐。
只有修士層面的大局定下來,在一城一地的爭奪中,這些凡人軍隊才會順勢而竟,下一把子死力氣去捨命相爭。
柳輕衣等人剛回到嶺上,便有大堆凡人在聖符宗的安排下,將眾人一一接下,端茶倒水地小心伺候著。
幸福來得太突然,原本在北原坡礦道中摸爬的一眾天獸門通元境弟子,陡然間受到如此待遇,一個個竟有些受寵若驚起來。
嚴寬更是面色一苦,悶聲嘟噥道:“你們……早幹嘛去了呢?”
“回上仙,我等前些日子隨伍囤駐在通齲山上,近日才趕過來!”一名僕役模樣的矮壯男子悶聲答道。
黎德強此刻臉上已是樂開了花,連聲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嘛,咱們以後也都舒坦了!”
“舒坦?!”柳輕衣咂摸了一句,臉上露出一副莫名古怪的表情。
一連數日,天獸門通元境弟子中的六人,白天皆是遊走於魁雲嶺上各處臨時搭建起來的交易場,偷偷摸摸出售一些飛劍靈寶之餘,對於一些自己看中的靈寶法器,多是豪擲成千上萬的靈元石將其盤下。一到夜間,幾人又極為默契地躥到一處偏僻山林中扎堆,祭煉起新得的一些靈寶物事。
李宮峻見六人數次來去行動,幾乎是將自己排除在外,心中大有些不是滋味。自從上次在北原坡那處散礦遇襲,自己一個人先行逃了回來,他總覺得跟這群人隱隱約約有了一層隔膜,就連平素跟自己走得最近的王天水,也有意無意地疏遠了自己。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這些人回來之後,一個個竟是豪氣沖天,沒事便跑去那些臨時交易場,盤下一件又一連品質不錯的靈寶,最氣人的是王天水回來沒多久便突破了通元境三層,如今已臻至三層巔峰狀態,隨時有可能晉入通元境四層。
說起來,晉級的倒也不只王天水一人,嚴寬回來沒多久便也晉升通元境五層,整日間紅光滿面走路帶風,緲遠峰大師兄的派頭漸漸拉了起來,沒事便湊到相熟的天極門一堆人裡,言語間都是自己姿質如何了得,同峰幾名師弟又如何厲害,多虧了自己一路關照云云,直把天極門賓超和裘姓師兄等人聽得一呆。
“這人……說話怎這麼不要臉?”幾名天極門弟子幾乎就要罵出聲來,你說你姿質好我們也勉強認了,雖說通元境五層的修為也不見得有多高,你說你同峰師弟厲害那也算沒說錯,確實也挺厲害,可你說那幾人是靠了你關照,天娘,你也不撒包尿照照。
那名通元境六層的先不說,單說那位通元境八層的怪物,你說靠了你的關照,這還要臉不要?
眾人回來的這段時間裡,嶺上每日都有大隊的三陽境和凝丹境修士出去,就連龍虎二仙和曾曼婷、劉慶山等人都被派出去過幾次,回來之後似乎都有了些傷勢在身,氣息也大見萎靡。
柳輕衣整日價地祭煉新的靈寶之餘,已是將金剛聖環術最後一式學齊,試演數次後,發覺六式環術便數這最後一式威力最大,煌煌然已是直追環術九環化三清,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道攻擊手段。
只是對於如今諸多寶術齊身的他來說,仍舊不大看得上眼,畢竟,無論是五雷歸元符,還是大芫劍經,都是遠超同階的手段,便是那件新得的上品靈寶風雷岊網,其威力也是大到沒邊,以其擒殺三陽境修士的能力,自然不是區區通元境環術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