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重哈哈一笑,抬起一手虛指蓂空,揶揄道:“蓂空,你這老鬼,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副德性。動不動就說人欺辱你宗門,動不動又要擺出一臉生分樣兒來。嘿,當年可沒少教訓你,觀你如今境界也不過仍舊踏步於紫府前期水準,莫非膽子卻晉級了?”
蓂空聽到聶重一番挖苦的話,臉色一滯,心中湧起一陣怒意,待要答話,卻聽一旁姚頌靖道:“聶長老,此處乃是我東境逍遙劍派所鎮之地,既然禁制已然佈下,還請閣下三思,勿要置我兩宗諸弟子的性命於不顧。”
“哦,如此說來,你們是真要攔我了?”聶重眼神一凝,聲音逐漸冷了下來。
姚頌靖聞言歉聲道:“聶長老不必急於一時,只需稍等上些許時間,待我二宗弟子出來,我們立刻拆除禁制。”
蓂空也是點頭道:“正是此理,聶老鬼,我看你還是等上一等的好。”
聶重眼神一陣閃爍,猶自說道:“你道我將本門弟子送進去,便非得破這禁制才行麼!”只見其自腕間一抹,取出一個精巧的青色葫蘆來,向著半空中迎風一拋。
那原本極為小巧的青色葫蘆,倏地化為一個丈許高的巨大葫蘆,帶起一陣‘刺啦啦’的風聲,葫口一轉,竟自朝向了那石臺後的白色光罩。
蓂空見狀,脫口而出道:“裂空葫?!”臉上已是泛起不敢置信的神情,口中喃喃道:“此葫……你不是在東靈仙國被人斬毀了麼?”其原本心中泛起的些許怒意,在見到此葫之後,已是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臉見了鬼似的神色,呆愣在了一旁。
聶重並未理會蓂空的驚呼質疑,只抬起一手虛點巨型青葫,再朝著白色光罩一指,只聽“噼啪”一聲響,那青葫之中鑽出一道灰濛濛肉眼可見的霹靂,一閃擊向光罩。
少頃,那瑩白色光罩竟被那霹靂撕出一道半人高的口子來。
聶重朝著柳輕衣幾人道:“你們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進去!”
嚴寬、步鳩、黎德強、柳輕衣四人聞言各自跳下鳥脊,躍向那道半人高的豁口。
不大一會,幾人便逐次鑽了進去,走入後面的那個黑色渦旋中,消失在眾人眼前。
白色光罩上那道半人高的豁口不一會兒便恢復如初,再次變成一個整體,似乎並未受到絲毫的影響。
聶重抬手收了裂空葫,在雲翅鳥上盤膝而坐,徑自閉目養起神來,沒再理會周遭的幾人。
那名叫姚頌靖的踏劍白衣男子一番感應之下,再看向雲翅鳥上聶重的身影,已是一臉震駭之色。
魁梧老者蓂空呆了半晌,略打量了聶重一眼,便也垂頭不再言語。
一時間,山間諸人俱都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柳輕衣跟著嚴寬等人進入黑色渦旋中,只覺四周光線一暗,腦中一陣恍惚,身體跟著似被一股巨力一扯,頓覺天旋地轉,暈眩之感襲上心頭。
少頃,幾人身周光線忽又亮起,齊齊定神望去,只見落身處乃是一條風沙迷茫的河床邊。
不遠處的河流已然乾涸,只留下一道巨大的溝壑蜿蜒伸展於遠處,四人往河床上游望去,只見稀疏零落的幾點綠色植被散落其間,看起來大是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