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那一人見狀不敢稍停,提起身法仙術在場中打圈飛縱,卻也是徒勞無功。被隱去身形的小靈貓倏忽之間掠近,一爪摳中腰際,瞬時洞出一片細密的血色窟窿,身形縱動間已是不太利索。
柳輕衣眼見那條白色蠕蟲已然鑽進了洞內,心中一定,彈指收回飛劍,不理被小靈貓追得四處亂躥的那人,開始自顧自地打掃起戰場來。
他先將那名被小靈貓拍碎腦袋的黑衣男子的儲物囊收起,再將那名暈倒在地的黑衣男子腰間儲物囊摘下,手起一道破障火刺直直扎入此人眉心,那原本昏厥在地男子只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他最後手提青色飛劍,走到那名跪地哀嚎的灰衣男子身前,抬手輕輕一揮,哀嚎聲戛然而止,一顆血糊糊的頭顱已是滾到了一邊的澗水裡,帶起一抹鼓動的血泡。
柳輕衣收起儲物囊,又將幾人散落在地的刀劍靈寶一件一件地拾起丟入靈環。
再次轉頭看去,只見最後那名灰袍男子已是血染長空,一身遍體鱗傷,氣息更是萎靡至極。被小靈貓附在身後左右揮擊,卻仍是一股執念般地驅起殘餘的元力,繼續向前御空飛縱,身上的破衣碎布連帶著大片血肉不斷自空中灑下。
數息之後,灰袍男子終是腦袋一歪,如一個沙袋般撲通一聲墜落地上。
小靈貓大感興趣地跟了下來,騎坐在男子頭頂,揮爪左右拍擊兩下,帶起大片血肉四下橫飛。又拍了數下,眼見那人沒了動靜,不由低咆一聲,大為不滿地躥起,騰空向柳輕衣掠來。
柳輕衣驅靈環將小靈貓收起,又將最後那名灰袍人的儲物囊等物事收了,便見洞口一條灰白相間的蠕蟲鬼頭鬼腦地爬了出來,兩隻細小的前肢正抱著兩個黃澄澄的物事。
待其游到近處,已是揚起肥滾滾的腦袋,伸長一根粉白色口器,朝著柳輕衣一陣興奮的尖嘯:“嘰嘰……嘰……”
柳輕衣被吵得腦袋一疼,罵道:“狗潑才,別叫了。走吧,先上去再說,別又碰上採靈草的人下來。”
說著正要動身,卻是心中一動,抬手將早已收起的五個儲物囊齊齊提了出來,湧灌元力一陣搜尋打量,當即取出三張淺黃色紙符來。
“傳訊符?”
這東西他並不陌生,前次出內門任務,便同樣領了一道這樣的靈符,只需將自身精血滴於此符中,便可以激發此符通知附近的宗門弟子趕來支援。
“應該都沒有激發吧?”柳輕衣心中暗忖,當即一道靈焰湧出,將幾張傳訊符燃了個乾淨。
少頃,一人一獸立地飛起,直向峽口升騰而去。
柳輕衣轉頭望向巨蜻寶寶抱在胸前的那兩塊黃澄澄的物事,心中暗道:“這便是千年玉葵參麼?怎是屎黃屎黃的顏色?玉葵參不該是像玉麼?”
這般想過,數息之間已是飛抵峽口,許向映早已滿面狂喜地衝了出來,一把將巨蜻寶寶抱在懷裡那兩塊黃澄澄的物事接過,自靈環中取出兩個玉盒小心地收起,又一臉寵溺地拍著巨蜻寶寶肥滾滾的頭顱,不斷誇道:“蛋蛋,我的好蛋蛋,我的乖蛋蛋,今次全靠你。”
“你有完沒完?”柳輕衣一旁冷冷地道,“剛在峽底殺了人,你還有心思在這和白蛆蟲調情。”
許向映面上一愣,當即將巨蜻寶寶收入靈環,一拉柳輕衣道:“那還不快走!”
柳輕衣正要說話,卻是神色一變,抬眼望向天邊,急道一聲:“快躲。”說著已是拉著許向映幾步遁入二人來時藏身的那處灌叢中。
不過數息之間,遙見天邊七八道青虹氣勢洶洶地飛貫而來,齊齊向峽底投去,眨眼間消失在二人眼前。
“走。”伏在灌叢中的柳輕衣一把拉起許向映,騰空往東疾飛而去,口中已是念叨出聲:“我早該想到,五個儲物囊裡,只找到三道傳訊符,還有兩道必是被取出激發了。”
柳輕衣帶著許向映飛過一陣,落到一處山頭,藏身林間雜草叢中,雙眼定定地望向西邊天空,喃喃道:“呵,找啊,看你們能找到我。”
“師弟,為什麼不繼續飛了?”許向映躲在草叢裡悶聲悶氣地道。
“繼續飛?你莫非是傻子?”柳輕衣嗤笑出聲,話音剛落,便見西邊天空中熒出數道青虹。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