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衣此番做作,自然是為穆傳和那黑袍人,明日就是二人約好的一月時間最後期限,保不準二人之中誰會提前來此,放了小靈貓在大堂看著,也好伺機跟入房中窺探一二。
心中抱著希冀,他在房中盤膝而坐,雙眼緊閉,依託魂鏈附靈在小靈貓身上,從大堂一角緊張地盯向客棧大門。
如此等過片晌,他漸漸覺得有些不耐,在房中罵了聲:「他孃的,這兩個狗東西怎麼還不來?簡直空耗大爺時間。」這般罵過幾句,百無聊賴之下,又開始胡思亂想。
前次聽那那黑袍人自稱吳煉鶴,稱自己的宗門為聖宗,按照他的推斷,那黑袍人口中擅長制符的聖宗,十有八九便是那聖符宗了。
若此推斷無誤,那五雷歸元符恐怕真的不會令自己失望,一想到區區一張紙符,便有著可以對抗三陽境的威能,柳輕衣已是手足亂顫,心中興奮不已。
他轉念想到自己如今這般膽兒肥,竟然打起了仙國首宗聖符宗門人的主意,不由在房間裡「荷荷」地輕笑兩聲。
要說去正面對抗黑袍人,直接出手搶奪靈符,他倒還沒那麼傻,去打這樣明顯不討好的主意。但若使小靈貓遁入其房中伺機偷盜,這卻是自己推演過無數次的。
「那大芫劍經不就是這麼來的麼?這等無本萬利的買賣,老子不做誰做?」柳輕衣如此嘟囔兩句,又在房間裡「荷荷」地笑出了聲,在他的想象中,那五雷歸元符已是遙遙地在朝著自己不斷招手。
一夜無眠,直到天明,大堂中蹲伏的小靈貓始終沒有等到穆傳和黑袍人進來。
滿臉倦意的柳輕衣坐在房中,心中有些失望,暗忖道:「看來是要等下一個晚上了,不過白天也不能大意。」
一番計較,第二日整個白天,他是想睡又不敢睡,一直以魂鏈附在小靈貓身上,睜大著眼睛盯著大堂,生怕漏過了一個來人。
柳輕衣心中鬱悶已極,將穆傳和黑袍人罵了數遍,雖說他作為修士身體素質大異於常人,一晚兩晚不睡覺卻也能堅持得過來,只是這樣枯等,也實在有些煎熬人。
好在撐到入夜掌燈時分,終見穆傳一個人全身裹著一件青色長袍,急匆匆地躥進「清風小築」大堂中,往櫃檯處行來。
柳輕衣在房中暗道:「你他孃的,終於來了,糙你個奶奶熊,害爺爺一陣好等!」
眼見穆傳進堂要了一間上房,便急匆匆地上了樓去,趁其上樓之際,小靈貓隱去身形隨後亦步亦趨地跟上。
直到二樓房門處,卻發現其所要的那件上房只同柳輕衣所住之處不過隔了一間房的距離。
穆傳前腳開門,小靈貓後腳便躥了進去,身子靈巧地一蹬,閃到了房間一側角落的陰影處,踮著腳尖靜靜等待起來。
不過半刻鐘時間,便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自樓道響起,又聽得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穆傳起身開了門,只見那名黑袍中年男子的身影緩緩地邁進了屋內。
不待坐下,黑袍人便開口道:「穆老弟,此番得手了沒有?」
穆傳面上一笑道:「嘿,幸不辱命,在下已然將那信件取到。只不知是否是那一封?還你請過目。」說著,已自腰間一個灰色囊包裡取出一封顏色泛黃的信件遞了上去。
柳輕衣目不轉晴地看那封信件,有些稀奇地想:「什麼樣的信件這麼招人稀罕?竟然願意拿五雷歸元符那樣的東西來換,那什麼老僕抱走的女嬰看來是大有來頭。」
黑袍人接過穆傳遞來的信件,並未立即拆開來看,卻是有些猶疑地道:「此信可是從穆騫處所得?」
穆傳道:「正是,那穆騫乃是我堂兄,前番我到其家中拜祭族母,為取族母一件遺物祭祀,隨其進了族
中密室,可是費了我不少力氣,方才探得放置此信的匣盒,想來是不會錯了。」
黑袍人聞言不露聲色地問道:「那匣盒呢?」
「我取了信,自然將其放了回去。」穆傳一怔道。
黑袍人此刻已是笑聲連連,拍了拍穆傳半邊肩膀道:「如此甚好,穆老弟,你能取得這封信件,實在是幫了我天大的忙。只是此信還需帶回去找人鑑定真偽,那五雷歸元符恐怕還需等上些時日才能交付於你。」
穆傳聞言臉上一呆,半晌訝然道:「這卻有些不合當初的約定了,我不是讓你帶著五雷歸元符在此等我嗎?你既然如此信不過我,還要去鑑定真偽,當初又何必找我?」
黑袍人歉聲道:「穆老弟,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我宗內要這信的另有其人,需得他過目確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