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衣出聲道:「鬧鬼?!」心想莫非是陳穗兒動了小黑幡的手段。
只見許晉臉上猶有餘悸地道:「是啊,真正是鬧了鬼!幾名黑衣仙人殺到後堂,撞見陳穗兒時,卻見其抱著一口木棺,身後還護住一個小小孩兒。其口鼻處鮮血淋漓,手持一面黑黝黝的招魂幡,直如厲鬼一般模樣。後面只見陰風陣陣,卻真的出現了一頭高大的厲鬼,有膽子大摸進去瞧熱鬧的人出來說,曾親眼見過那厲鬼,足足有兩丈來高,只一口,便咬下一名黑衣人的腦袋瓜子。」
柳輕衣道:「那後來如何?」
許晉略頓了頓道:「後來,那群黑衣人跑的跑,逃的逃,凡是沒走脫的,都被那厲鬼挖心掏肺,死狀很是悽慘。當天晚上,陳家便發了一場大火,大火之後那陳家便再無一人,陳穗兒和那孩兒俱都不知所蹤。有人說陳穗兒化成了厲鬼,更有人說曾見過一名揹著木棺牽著小孩的女子跟著一頭巨大鬼影在城外通河中行走,化身為了河妖,總之都說得玄乎。」
許晉說完,兩眼定定地看向柳輕衣道:「柳上仙,仙門之中是否真的有鬼魂一說麼?那陳家出現的那頭鬼物實是人親眼所見,卻是作不得假的。」
柳輕衣此刻聽許晉問起,自是微笑點頭道:「仙界之中,有一些邪修行那煉魂化鬼之事,那所謂鬼物便是因此而來,並不是什麼稀罕事。這些邪門的功法大多有傷天和,歷來便為各大仙門所不恥。」
他一邊解釋,一邊心中暗想:「陳家這是走了什麼運道,連遭變故,最終落到個家破人亡之局。那些黑衣人攆到隱元城來,莫非便是為那兩名散修復仇。」這般想過,不由埋怨起自己大意,當日在山中擊殺二人沒有做乾淨手腳,以致於被人發現痕跡追上門來,心中隱隱對陳穗兒起了些許愧意。
其實他也有些想多了,且不說這些散修本就無依無靠,壓根不會有人替其復仇。便是那群黑衣人真要復仇,也當是找他柳輕衣這個罪魁禍首,去找陳家人算是怎麼一回事?
能夠知根知底地這麼快摸到隱元城中來,陳家老祖和陳穗兒前腳剛回來,這邊半夜便直接殺上門去,未免也太巧了點。
諸般情由倒也不是柳輕衣考慮的事,他同許晉聊過一陣,分派了一些所帶的禮物,便從議事廳出來,跟到洛兒家中看望了阿菇嬸子。
待其將博連城路上為母女二人採買的衣服飾品拿了出來,直把洛兒這姑娘樂得一連聲的尖叫驚呼,阿菇嬸子卻是埋怨起柳輕衣的破費。
柳輕衣又問起前次帶回的延壽丹二人吃了沒吃,母女倆卻是支吾其詞,待得知那丹藥二人還好生生地放著沒動,他心中大為無語。
心想這東西自己得來不容易,母女倆卻沒怎麼當回事,心中一氣,便指使洛兒將那延壽丹拿出來,要母女倆當著自己的面服下。
阿菇和洛兒拗不過柳輕衣,到裡屋一口沉重的木箱中翻找許久,才從箱底拿出三顆黃紙包著的丹藥來,母女各取一顆,當著柳輕衣的面,一臉忐忑地用水沖服而下。
柳輕衣見母女倆如同服毒的表情,不覺有些好笑,讓洛兒將剩下的一顆好生收揀起,心中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他前次聽吳雅琪說過,這延壽丹似乎因為材料難尋,煉製的越來越少了,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如若被二人搞丟了,或者拿出去胡亂做了人情,下次要想再碰上這樣的物事,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當晚,柳輕衣宿在了湖廟村,期間陪著天寶和洛兒划船到湖心捕了會魚,又說了半夜子閒話。
第二天一早,他便帶著小靈貓離開了湖廟村,一人一貓騰雲駕霧,向北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