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宮峻坐著等了沒多久,那名白衣女子又提著一個黑色小袋子趕了回來,將袋子遞到李宮峻手中,沉聲道:“少谷主說了,這袋中之物該夠你通元境之後所用了。”
李宮峻接過袋子,略往其中打量了一下,發現除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之外還有好幾瓶丹藥和不少靈元石,不由面上一喜,對著白衣女子長長一揖道:“如此多謝姐姐了,小弟這便告辭,還請姐姐代我問少谷主好,問谷主好。”
白衣女子道:“曉得了,你快去罷。”李宮峻千恩萬謝之後,方才離去。
柳輕衣附著小靈貓隱身一旁,見李宮峻連那所謂的少谷主面都未曾見上,便被支應著離開,不免心中有些失望,暗暗忖想:“方才白衣女子所說封座主、魏座主要來,想來應是說的封敏和魏東清二人,若真如此,自己卻要在此候上一候了。”
想到白天仙品大會上封敏拍得的大芫劍經,柳輕衣心中依然火熱不已,如若封敏等人來此研究、參習那大芫劍經,自己何不附在小靈貓身上一窺究竟,說不得尚可趁機偷師一二。
柳輕衣心中如是著想,已是大起僥倖希冀之意,驅起小靈貓自門房處竄進院子,按照記憶中前次李宮峻來過的路線,尋找起那位少谷主的住處來。
入眼所見百花坊後院卻是房間眾多,鱗次櫛比,縱橫交錯,他一間間看去,但覺每一間都差不多,恍眼間都有些熟悉,細看卻又都覺陌生。
正不得要領之際,陡見後院中間長著一棵巨大矮樹,其樹冠竟然遮蔽了小半個院落,不由心想:“橫豎找不到,不若先躲樹上,等會封敏、魏東清二人過來,再跟上去便是。”
如此想過,柳輕衣以魂鏈驅起小靈貓,四腿一蹬之下,徑往矮樹上跳了過去,落腳之際,卻是迎頭撞到一團軟綿綿的物事之中,口鼻處竟有絲絲女子體香傳來。
柳輕衣大吃一驚,縱起小靈貓打橫移開,只聽一名女子的聲音悶叫道:“什麼東西?”
另一人道:“噓,噤聲。”
先前那名女子聲音道:“師父,我剛剛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柳輕衣藉著月光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衣的蒙面女子的正捂著胸口小聲說話,其頭上不遠樹冠處另一名黑衣蒙面女子看了過來,沉聲道:“別疑神疑鬼的,這樹上哪還有什麼東西。”
柳輕衣心知自己方才似乎是撞在了那名女子胸口上,不免有些赧然,暗道:“幸虧是附著在小靈貓身上,又隱了形,倒也不虞被她發現。”
心中同時也自詫異,這小小樹冠之上,竟然預先躲進了兩名黑衣蒙面女子,聽這兩名黑衣女子對話,似乎這二人是師徒關係。
那名年輕一點的女子沉默半晌道:“師父,咱們在這躲這麼久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另一名略微年長的女子道:“我一路打探跟蹤,方才發現百花仙谷谷主楚香凝的女兒也來了鈞天城,似乎便是為了那灌靈果而來。此事有些令人生疑,我不得不來看看。你想想,既然封敏和魏東清都來了,哪裡還需要百花仙谷少谷主親自出馬?她來幹嘛?”
那名年輕一點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你這樣說,倒也有些蹊蹺,莫非百花仙谷還要在鈞天城做什麼大事?”
那蒙面年長女子道:“瑤兒,我一直有些奇怪,前次你師姐帶回灌靈果六枚,本是宗門莫大的喜事。那李神通卻自作主張拿出一半靈果在仙品大會上拍賣,還說什麼為了維護南境眾仙門互助共進之義,促進整個南境的修煉水平,說他是一片公心、天地可鑑,這些話你信嗎?他李神通啥時候開始關心起南境仙門修煉水平了。”
那叫瑤兒的年輕女子道:“師父,你離開這麼久,我也甚少在教內,說不得李教主性情變了。”
那年長女子輕笑道:“他變了?哈哈,我倒是聽說一件事。據傳百花仙谷少谷主楚萱兒乃是薄靈體之身,修煉到靈煅期九層遲遲無法突破到通元境,此次你師姐從東境帶回的灌靈果便是我從百花仙谷及逍遙劍派手中奪下的。你想想,丹彤剛帶回灌靈果,李神通便將其拿到仙品大會上拍賣,這邊楚萱兒就巴巴地趕過來,這事湊巧不湊巧?”
那年輕女子道:“是有些奇怪,倒是師姐境界那麼高,不是宗門老輩的出手,誰能傷她?”
那名年長的女子道:“唉,這都是孽緣,半年前,你師姐隨我赴東境遊歷,本是想暗查百花仙谷和逍遙劍派勾結一事。為師萬萬沒想到的是,丹彤這丫頭竟然揹著我跟逍遙劍派的李若嘉做了道侶,我當日從百花仙谷及逍遙劍派手中奪下灌靈果之後,交予丹彤讓其先行帶回宗門,沒想到她臨走之際竟將灌靈果在那李若嘉面前顯露。若我所料沒錯,必是那李若嘉暗下引來逍遙劍派及百花仙谷之人沿途攔截她,彤兒為保住灌靈果拼死突圍,竟被擊成重傷。”
那名年輕女子聽到此處,沉吟著道:“那灌靈果既是師尊從逍遙劍派手中奪來的東西,你搶了人家,人家自然要來搶回去,本也怪不得別人。”
年長女子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只是這灌靈果我給了你師姐之後,並未傳於第三人耳,那些人不來找我,偏去沿途截殺你師姐,是何道理?那李若嘉能撇清?”
那年長女子說到此處,已是呆呆地不再說話。那被喚著瑤兒的年輕女子卻不知在想什麼,也是靜靜地不發一言。
矮樹之上重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輕微的呼吸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