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隱元城的牙差來傳來徭差告示,許晉便召集一眾湖廟村村民議事,商議徭差人選一事。
議事廳裡,柳輕衣赫然坐了首位,他本來一再推讓,卻實在拗不過許晉等人,只得半推半就地坐了上去。
湖廟村一眾村民自然也皆大歡喜,一村能出一個啟靈之人,對於整個村莊來說可謂是意義非凡,說其代表了這個村子的未來,甚至是整個村子今後的底氣所在也不為過。
許晉不時看向柳輕衣,心中不止一次覺得當初阿菇母女能夠救起柳輕衣,對整個村子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柳輕衣能感覺到村上人對自己態度的變化,特別的親熱中隱隱還帶著敬畏,就連洛兒和阿菇母女近日來對自己也有些異樣,雖然還是如平常一樣說話做事,但總覺得有了些無法言喻的隔閡。
想到在這個世界人的觀念裡仙凡殊途、涇渭分明等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柳輕衣也有些無奈。
待廳里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許晉輕咳一聲,雙手一抬,讓廳內眾人略安靜一下,高聲宣佈道:“眾位湖廟村的鄉親,今天隱元城牙差來通傳了告示,照舊依然是徭差,明日到城中集合。”
許晉此話一出,瞬間就有村民叫道:“怎麼又是徭差,上半年不是剛剛放過了嗎?這才多久,還讓不讓人活了!”一些情緒激動地村民,甚至開始破口大罵起隱元城主等人來。
許晉耐心地聽眾人發了一通牢騷,待眾人情緒略平復了一些,便接著道:“今次徭差同以往有些不同,只是小範圍是採集,不是以往耗時耗力的捕獸,只需要各村出一個人即可。”此話一落,廳內諸人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許晉看著眾人反應,肅道:“此次雖然只徵召一人,卻是要到茫蕩山深處去採一樣物事,大家現在議一議,看這次徭差派誰家去?”
眾人方才聽到只需要一人,盡皆鬆了一口氣,此時再一聽是到茫蕩山深處做事,便一個個啞了火。
前一次徭差,好幾家自告奮勇去了人,結果是都是有目共睹的,今次更是要去茫蕩山深處,幾乎與送死無異,誰願意去走這遭鬼門關。
柳輕衣心中打定主意,站起身來衝許晉道:“許村長,這次徭差我看不用議了,就讓我去吧。”他此言一出,短暫的沉默立時被打破,眾人紛紛道些‘這怎麼行?’‘柳兄弟可不要涉險啊。’等話。
許晉沒有理會眾人,問道:“柳兄弟,你去,可有把握?”
柳輕衣笑道:“保命該是沒多大問題,也好趁此試練一番。”
許晉有些感激地道:“如此便生受你了!村上這大半年又是徭差又是遭紅巾盜,連連受創之下,十戶有七八戶家裡都是帶傷的,確實再也損失不起了。你此去只需要保得自己安全,交了差便是。”
柳輕衣答:“村長,不用多說,我心裡省得。”許晉也不多話,只是交待了柳輕衣明日一早到村上來集合,便讓眾人就此散了。
回到木屋之後,柳輕衣盤膝獨坐木床,操作著那柄青色飛劍在屋子裡來回盤旋。
這些時日他在湖底空間裡通宵達旦地修煉並非白搭,那本小冊子上法術劍訣的進境可謂一日千里,一柄飛劍幾乎是如臂使指,用前世的話來說,完全可以做到於萬軍陣中取上將首級。
有了這門犀利的飛劍操御之術,他便有了更為強大的依仗,這也是他敢於一個人接下徭差的底氣所在。
想到只有一天時間,他沒有再去湖底空間修煉,只是簡單操演了一下飛劍之術,便從床下取出一隻繡金囊袋和一面黑色小幡擺放在石臺上,這正是他從化骨上人洞府中得到的另兩樣物事。
他提起那隻如同香囊一般的繡金囊包,細細端詳琢磨起來,他幾乎能夠斷定此囊同那柄青色飛劍有莫大關係,卻一直沒有頭緒。
他一邊把玩著手中囊包,一邊尋思道:“此囊既是仙家之物,其運用便當以仙家之法,自己體內那股熱流能夠修煉施展仙術,想來應算是同仙家道法同源同壤了,何不以之試試這東西?”
如此想過,他立即運轉體內那股溫暖熱流,由手臂處緩緩流入手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