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季鍾淵第別墅中現在幾乎人人都是懷揣著心事,反倒是正在外面第大閾宸毅和鬼娃輕鬆——老闆給的錢不多不少,大閾宸毅帶著鬼娃四處吃吃喝喝的,起碼算是靠著好吃的好玩的籠絡了小孩子的,大閾宸毅覺得自己還挺滿足。
而且他發現,鬼娃有個獨特的愛好——就是喜歡各種各樣的奶油,給他買了幾個甜品放在桌子上面,鬼娃就拿著個小勺挑著奶油一勺一勺挖著吃的乾淨,留下了底下的蛋糕胚顯然興趣不大。
大閾宸毅覺得有趣,忍不住就開口調笑鬼娃,“這下面的你就不吃了?浪費啊。”
鬼娃嘴巴里面咬著勺子,琢磨了一下,然後直接把自己吃著剩下的蛋糕胚推在了大閾宸毅面前,“不是浪費,”他說的很認真,“這是我特意給你留的。”
此話一出,大閾宸毅沒忍住就直接笑了出來,他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趣味看了鬼娃一會,然後就認真開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他摸了摸下巴,“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一點都不主動一下?”
鬼娃看著他的模樣,就啊了半天,最後才抬頭,一本正經朝著他說話,“我剛剛從媽媽肚子裡面出來,然後就逃跑了,我爸爸媽媽根本就沒來得及給我取名字。”
說完之後還有些委屈,說起來確實是難受和心酸,鬼娃擔心自己不小心哭出來,所以直接拉了手邊的一個沒吃的甜品拆開,拿著勺子狠狠吃了一大口奶油才把委屈給嚥了下去。
大閾宸毅看著他的模樣,也是有些心疼,他拿起紙巾幫著鬼娃擦了一下嘴角上面糊著的一塊奶油,然後溫和的開口,“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逃走麼?”
鬼娃從母體中一脫離出來就是六歲左右的鬼靈,怎麼看都是小孩子,這種小孩子就連父母一點溫暖都沒有享受就被迫跑出來——大閾宸毅絕對不相信一出生的鬼娃會樂意離開父母。
事出有因吧。
鬼娃狠狠挖著吃了一杯蛋糕,然後又把蛋糕胚推在了大閾宸毅面前,“你把這些吃了,然後我就告訴你。”說完之後就鼓著腮幫子,等著大閾宸毅答應。
大閾宸毅無奈一笑,然後拿起叉子就慢悠悠吃了起來,鬼娃看著他的模樣,許久之後才撇撇嘴,“我爸爸說,我是那種壞孩子,”他說完就覺得自己這個用詞太幼稚了,他抓了一下自己頭髮,然後說話,“我在出生以前,給媽媽設計了靈犀夢境,然後我出生之前,我爸爸就說我是天性邪惡,然後就要殺了我。”他委屈的很,之前在母胎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除了偶爾會幫著媽媽出氣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為,為什麼要說他是本性邪惡?
說起來都覺得委屈,鬼娃就放下了勺子,他咬了一下下嘴唇,不願意讓自己看上去太可憐,然後他就抬起頭瀟灑的甩了甩自己頭髮,“丟了我這麼聰明可愛的兒子,是我爸爸的損失!”說完之後就驕傲的抬頭,大閾宸毅沒說上面,伸手揉了一把鬼娃頭髮。
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大閾宸毅小時候也不痛快,他是大閾家的王子,從小都是被父母寄予厚望的存在,大閾家的人天生骨子裡面的血就是涼的,那種親情對於大閾宸毅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從小都是被嚴苛的父親訓教,生在這種大家族中,而且還是作為繼承人的存在,大閾宸毅沒感覺到任何快樂。
童年的記憶如同烙印,他得先是大閾家的王子,然後才能是大閾宸毅,最後那點細枝末節,才是他父親的孩子。
緩緩閉上眼睛,大閾宸毅恍惚的厲害,一回神就看見了鬼娃好奇看起來,然後就低聲笑了一下,“你看我做什麼?”
意識到自己剛才有走神,大閾宸毅不動聲色將思維收回,看著面前可憐巴巴的鬼娃,他心中居然能感覺的到有些同病相憐。
真的是同病相憐。
“你怎麼不吃這個蛋糕胚呀,”鬼娃嘴角上面還沾著奶油,“你是不是想要耍賴呀?”說完之後就認真看向大閾宸毅。
一個沒忍住,大閾宸毅撲哧笑了一聲,然後他挖了一勺子蛋糕,“沒耍賴,我就是想著,總要給你取個名字的,要不然你啊喂啊的,叫起來多不方便。”
鬼娃眨巴了兩下眼睛,名字這種東西他也覺得稀罕想要,然後就張大了眼睛看大閾宸毅,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就一臉狐疑看向大閾宸毅,“你起名字行不行啊……我能相信你麼?”
大閾宸毅撲哧笑了一聲,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一桌子沒有奶油的蛋糕,“吃人嘴短了解一下啊,”他摸了摸下巴,看著鬼娃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快快把自己取好的名字塞了進去,“看你這麼喜歡吃奶油,乾脆啊,我就叫你奶油算了啊。”
奶油?鬼娃眨巴了兩下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蛋糕又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最後皺著眉頭一言難盡看向大閾宸毅,“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