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沈立行在一旁看顧,高世曼也差點落下馬來。她被他扶著一骨碌翻下馬背,拔腿就要往那邊跑,沈立行忙拉著她道:“不要著急,沒事兒。”
怎麼會不著急,景先正值青春年華,若是摔出個好歹,他的一輩子豈不是毀了,何況今天還是沈立行拖他同行的。
“你去看看呀!”高世曼臉都變了。
“你彆著急,今日雖無周瑜,卻有現成的黃蓋,若是景先身殘,普真公主自然不再糾纏”,沈立行神叨叨說了句這個,高世曼眨巴了半天眼睛方才回過味兒來。
苦肉計麼?高世曼腦中盤旋著這個想法,她愣愣地瞧著沈立行,沈立行笑笑道:“所以你不必緊張,配合下就好。”
她終於鬆了口氣,轉念一想這假摔沒什麼問題吧?可別假戲成真了,正想著,沈立行拉著她往那邊走過去。不等他們近前,景先已被人七手八腳地抬到馬場邊的空地上。
他們剛一靠近,就有侍衛過來攔住她道:“少夫人切勿近前,景先小兄弟傷勢過重,渾身是血。”
她忙扭頭看了沈立行一眼,沈立行淡淡地道:“好生照料景先,我帶少夫人先走一步。”
稀裡糊塗地,她便被沈立行帶出馬場,看著他智珠在握的神情,高世曼也放了心,這演戲當是演真一些的好,用沈立行的話來說,她配合下就行。第二日,景先跟沈立行去京郊馬場不小心墮馬斷腿、另被馬兒踏到胯下變太監的傳言便在京中貴人圈風傳。高世曼愕了半晌,心道這也太狠了吧,簡直是窮兇極惡呀!等沈立行回府,她立馬拖著他到書房問道:“景先廢了?”
沈立行笑了笑道:“聽誰說的,這是謠言。”
見她愕然,沈立行接著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前你只做欲蓋彌彰之狀即可。”
“哦”,高世曼再聰明,這會兒也轉了好半天腦筋。
她身為景先表姐,前段時間與之如影隨形,這個時候定然是要去看望他的。於是她收拾了下就帶人往孃家去了。
景先正躺在床上看房梁,見她進來眼珠兒都沒轉一下。她正準備笑話他,想了想罷了,於是道:“睡你妹啊,起來嗨。”
他這才扭頭瞪了他一眼,還是沒理。
高世曼笑笑道:“景先君,你沒事兒吧?”
景先擠了絲笑道:“我不是摔成殘廢了麼?生無可戀才是現在該有的態度。有勞表姐過來看我。”
“喂,是誰想出叫你假裝斷子絕孫的點子的?”高世曼戲謔地瞧著他。
小白臉兒一紅,他瞪著她道:“還不是姐夫想出來的點子,反正我是不會對外承認的。”
“哈哈……”高世曼毫不給面子地大笑起來,景先知道她是這麼個性子,若是不讓她笑個夠本,以後還有的受,於是也不阻攔,由著她笑。
等她笑夠,擦了擦眼睛又接著道:“若你真受了那種傷,那你的人生可就真如喝水了。”
景先疑惑地道:“喝水?何解?”
高世曼順手拿起几上的茶杯以牛飲的姿勢喝光,然後亮了亮杯子道:“喝水嘛,‘孤~獨~孤~獨~’的一杯就喝完了,只剩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