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向上的是臨乙?那個賣弄身法的傢伙?為什麼他沒能逃開?他就這麼……死了?不不不,長寧又是如何知道臨乙的位置的?須知臨乙這三箭射出,早已經換了位置,就是常良自己,不看到下一箭都不知道臨乙具體去了哪裡,頂多推測出來一個大致的方向,長寧是如何做到的?就算他知道,臨乙的身法……躲不開嗎?!
轟!
這是長寧重新跳落回原地的聲音。他不復一開始躲閃之時縮緊身體減小目標範圍的樣子,而是站直在那片龜裂碎石中心。
輕輕挽個劍花,甩落了尚沾染在劍鋒上的血珠。長寧的視線從一側移到另一側,只在兩個位置略作停頓。
常良有那麼一瞬間以為,長寧真的看到了自己。
破空之聲傳來。
是臨甲的羽箭。
這一箭的勢頭更沉,力道更足,甚至常良敢肯定,這樣的一箭擊發出來,那張通臂弓弦,會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而直接崩斷!
果然,羽箭在前,臨甲那足足比長寧高出一頭的身形緊隨在後,赫然是流星趕月,以霸蠻之力,強取硬攻之勢。
世上有弓道。弓道修為有成者,一張弓幾支箭,便能萬軍避易。
但顯然臨甲不是。
所以他射出的這一箭縱使力量極大速度極快,脫了手,說到底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羽箭而已。
長寧長劍平伸,緩緩向前推去。
劍鋒輕巧地將那隻羽箭切開兩半,被切開的羽箭依舊帶著極大的速度,擦著長寧兩鬢飛出,帶落幾根黑髮。
但是臨甲不在乎長寧破開了這一箭。
他本就沒有打算用這一箭傷到長寧。
真正的殺招在他蓄勢已久的這一錘上。
足帶踝,踝帶膝,膝帶胯,胯帶脊柱,力量層層上傳,直到拳鋒!
你出招已老,如何躲我這一拳,如何接我這一拳?!
鋒芒閃動。
然後臨甲跌落在了碎石之中。
他的胸腹之間有一道涼意。
長寧一劍回鞘。
正是那式夜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