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自願四個字,就像是一把猛然落下的重鎖。
將蘇禹珩心中剛剛被喚起的感激不忍,再次沉下深淵。
唐妙顏這些年的付出。
難道他就沒有付出嗎?
唐妙顏覺得委屈。
他就活得舒坦嗎?
蘇禹珩還未開口說話,禮官就心驚不已的試問:
“大人您千金之體,哪裡能和鄉野婦人一同受罰?要不這婦人遞狀紙的懲罰,咱們就……”
“打。”
蘇禹珩冷冰冰傲然打斷他的話,修長如玉的手指理了理被官帽壓住的墨髮。
禮官這才反應過來,再看向唐妙顏的時候,一張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
“自古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你這鄉野刁婦再巧言善辯,也休想蘭艾同焚,連累蘇大人陪你一同受罰。打她五大板,再將狀紙呈上。”
說完對蘇禹珩討好地笑笑,那副狗腿的模樣,似乎蘇禹珩還挺受用。
唐妙顏聽到這裡都被他給氣笑了。
拿著空白宣紙快速起身,隔著擠滿人的偌大院子,與門外的蘇禹珩毫不相讓的強硬對視,一字一字清晰回擊道:
“刑不上大夫?那敢問蘇大人,你這大夫身份是哪兒來的?如今你我雲泥之別,可曾想過你踏出這道家門時,身上穿戴應用之物都來自我這個鄉野婦人?”
只打她一個人?
做夢。
蘇禹珩聞言緊擰劍眉,俊顏上的憤怒多於羞辱。
他早就想到,唐妙顏跪在這裡生事,必定會算舊賬。
“你若不提,本官念在你父的撫養之恩,早就決意不再計較此事。但你現在如此栽贓於本官,本官倒是要問問你。當年本官父母死於瘟疫臨終託孤時,將幾代人積攢的百年基業都交由你父代管。這些年,你們父女可提過一次歸還?”
幾代人的百年基業?
那得是多少家產啊?
這次別說是小山村裡的普通百姓,那就連從京城一同跟來,見過世面的隨從們都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