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伯期面色慘然,他是個要面子的人,自從禿頭之後,家中連梳子都不許有,更不允許僕人提起梳子二字!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這幅模樣,讓他情何以堪啊!
“賢弟,你說,到底怎麼回事?”事已至此,路公復也放下古琴,走下車架,來到鍾伯期近前。
可惜鍾伯期此時,生不如死,哪裡肯言語半分!
二人無奈,轉而看向鄭朝明,道:“鄭公子,方才我等多有誤會,萬望見諒,還請將事情告知與我等。”
鄭朝明自然不會拒絕,道:“二位不必,我也是聽聞南州四子的名聲,知道了鍾伯期得了絕症。”
“本來我也沒想提出此時,如今之所以揭破”鄭朝明頓了頓,道:“那是因為咱們南州如今來了名醫!”
說著,鄭朝明指著費雞師介紹道:“這位費老先生,師從藥王孫道長,一身醫術得天造化,生死人肉白骨,疑難雜症那是藥到病除。”
鄭朝明說道這裡,路公復和冷籍二人頓時喜上眉梢,他們已經失去了閻元夫,萬萬不能再失去鍾伯期了。
可惜他們二人不知道,閻元夫正是喪命於鍾伯期之手啊!
冷籍連忙朝費雞師拱手道:“費老,還請為伯期兄診斷。”
鍾伯期不等費雞師說話,頹然道:“不必了,幾位名醫都斷我死期將至了。”
費雞師雖然平日裡一幅不在意外物的樣子,可是對於自己的醫術,那是驕傲的很。聽到這話,哪裡肯行,他一把抓過鍾伯期的手臂,直接診脈。
“哈哈,我就說嘛。”費雞師鬆開了鍾伯期,笑道。
“如何?”路公復問道。
費雞師道:“待我寫個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不可能!”鍾伯期大聲道。
費雞師道:“你們南州地方偏僻,能有什麼名醫,聽我的,三副藥讓你不再頭疼,兩個療程,去標治本!”
鍾伯期聽了這話,心中已經相信了,因為費雞師沒必要騙他!
更重要的是,孫思邈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他信孫思邈!
正因為相信,鍾伯期才覺得禿然,他癱倒在地。
“伯期賢弟,你怎麼了?”路公復想不明白鍾伯期為何這幅表情,他伸手去扶。
鍾伯期抬起頭來,兩行清淚留下。
“兄長,你這是?”冷籍看著鍾伯期這表情,可不像是喜極而泣啊。
鍾伯期慘然道:“我不配,我不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