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君堯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這傢伙，居然速度比他還快，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出來了，果然，他身上的秘密，非同一般。
男人那雙淡然的赤瞳就那樣看著她，彷彿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發著脾氣的孩子。
鏡妖被這麼一雙眼睛盯著，不知為何，心底居然產生了幾絲懼意，但還是努力的鼓足勇氣去問，“你剛剛，說什麼？”
小怪物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開口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你恨了那麼多年的人，你應該不知道，他早已經死了吧！”
鏡妖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渾身都僵住了，一動不動的，似乎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個男人在說什麼？
他死了……
開什麼玩笑！
那個人怎麼會死？明明他在害死自己之後，還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好好的活到了垂暮之年，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你在騙我……”
看著女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小怪物眉眼低垂，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輕輕的在她面前拂過，頓時彷彿有什麼場景，迅速的在她腦海中一一閃現，快的幾乎讓她無法捕捉。
只是她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最後居然滿臉淚水，一邊搖頭，一邊悲傷的哽咽著。
“為什麼會這樣……他死了？他居然死了……”
小怪物淡然的道，“你看到了吧，他其實是想救你的，只可惜當時原本該死的人卻被偷龍轉鳳，換成了你。”
“當他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悲痛欲絕，可是再想去救你已經晚了，傷心之下的他，沒有選擇獨活，而是選擇了跟你一起去死。”
“強大的怨氣支撐著你，雖然肉身腐壞，魂體卻久久沒有消散，因此你便墮落成了妖，你恨這世間所有的男人，而你，只不過是一個被仇恨矇蔽雙眼，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知道的傻女人。”
小怪物說的這番話，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彷彿在諷刺她恨了這麼多年，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是多麼的愚蠢。
鏡妖身軀不停的顫抖著，整個人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許久之後，她終於受不了那般，抱著腦袋嘶聲力竭的發出了痛苦的哀鳴。
“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的……是我害了你……”
她在窺鏡之中生活了千年，而他，大概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幾個輪迴，不停的生老病死，最後化為一坯黃土。
而她，這漫長的一生都在怨恨著，甚至那個人為自己付出了多少，她卻可笑的從來都不知道。
她身軀無力的癱軟在地，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的抬起頭，只是這一抬頭，卻讓小怪物和樓君堯二人都怔了一下。
女人那原本面目可憎的臉龐，此刻居然變得十分美麗動人，五官精緻的像是畫上的美人，那眉眼之間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格外的我見猶憐。
樓君堯有些訝異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謝你們。”
女人看著他們，緩緩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帶著幾分釋然之色，“謝謝你們，幫我了卻了這個心願，如今，我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