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發生了什麼,卿羽這邊尚且不知,一片寂靜。
大抵這客棧真的內有乾坤,即使外面傳來了再大的動靜,待在封閉的房間內,卻什麼都聽不到。
大大咧咧的燕惜舞也察覺到了今夜這雪下的異常,難得的沒有睡過去,始終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警惕。
她看著房間內安安靜靜的其他幾個人,猶豫了一會兒,緩緩地湊到燕惜柔旁邊,低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閉目養神的燕惜柔睜開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漆黑的天色,眉心微蹙,“我也不知道,今晚太奇怪了,我感覺已經過了很久,應該是要到寅時了才對,可現在看起來……才剛到子時。”
燕惜舞莫名的打了個寒顫,“這天難道一直不會亮了嗎?明日就是參加入門測試的日子,要是耽誤了我們這麼久做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聽著燕惜舞不停的在那聒噪,卿羽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從榻上起身走到窗邊,開口道,“即使天亮了,我們恐怕也走不了。”
順著她的話,幾人一同將視線投向了外面。
只見那雪紛紛揚揚的,居然已經下到了半人高,客棧的門有一半都被堵了起來。
燕惜舞臉色一白,“完了完了,我們怕是要困在這裡了,這雪下不停,客棧裡面人又這麼多,用不了幾天就會斷水斷糧,我們都得死。”
見到她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卿北有些鄙夷的瞥了她一眼,隨後聲音冷冷的道,“你再說這種喪氣話,我現在就把你從窗戶丟下去自生自滅。”
自從那次在幽冥峽谷裡少年對她冷漠無情見死不救時,燕惜舞就怕極了他,聽到他這麼一句話,嚇得脖子一縮躲到了燕惜柔的身後,默默的閉嘴了。
卿羽眸光掠過一抹暗色,轉瞬即逝,只是突然間,整個人一通天旋地轉,隨後眼前突然變了一番場景。
卿北,燕惜柔,還有燕惜舞,他們幾個人都不見了。
而眼前,這讓她無比熟悉,又陌生的彷彿是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五官俊美溫潤,總是帶著彷彿能將人溺斃在那溫柔眼眸中的笑容。
“卿卿,你又調皮了是不是,為什麼躲在這裡不吃飯?”
整個龐大的家族,那麼多年輕的少年少女,可只有這個男人,叫著獨屬於他的稱呼,卿卿,那親暱的彷彿是枕邊愛人的名字。
卿羽渾身止不住的戰慄,原來過了這麼久,她還是無法真正的釋懷嗎?
只要聽到他這麼叫自己,就能夠想起以往的種種,他對自己是那麼好,好到彌補了她沒有父母疼愛的缺憾,好到她掏心掏肺毫無保留將一顆真誠的心送到面前。
可是為什麼,還是比不了那讓人利慾薰心的權勢高位。
就連她認為永遠都不會變的人,都為了那個位置,變得不擇手段。
卿羽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纖細的手指攥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