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見我嗎,把我困住,難道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她看向某一個方向,可明明面前只有厚重的青銅牆。
她也不急,就好像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一定會發生什麼。
整個空間裡安靜極了,只有機械齒輪轉動和青銅牆壁移動的沉重聲音,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這座運轉中的巨大青銅城,而自始至終,源稚女都只是看著那個方向。
大約過去了幾分鐘,又也許是十幾分鍾,源稚女面前的那棟青銅牆緩緩移動,露出了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兩邊全是那種蛇形的雕塑,它們都朝著某一個方向鞠躬,彷彿群臣面見天子。
通道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完全由青銅鑄造的王座豎立在那裡,身穿白袍的男人安靜的坐在其上,漆黑的眼瞳裡沒有任何感情,熾熱的似乎燃燒著令人心悸的火焰。
“好久不見啊,諾頓。”源稚女看著男人,無聲的笑了:“你還是這麼愛裝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的。”
諾頓的驕傲毋庸置疑,所以他絕對不會像奧丁一樣選擇逃竄隱藏,他的字典裡大概就沒有“逃”這個字,同樣也沒有“退縮”這個詞。
源稚女主動進入青銅城,他就絕對不可能視而不見,因為那不符合他驕傲的性格。
哪怕源稚女現在已經變成白王也不足以讓他膽寒,甚至別說源稚女這個繼任的了,就是昔日真正的白王來了,諾頓也未必會有幾分懼意。
這是一個到死都要驕傲的人,正所謂灰太子,就是因為這份驕傲在所有龍王中,最像他們的父親,那位巔峰的黑色至尊。
但因為兩人簽訂了血契,源稚女有多忌憚諾頓,諾頓就有多忌憚她,他們誰都不會輕易動手,但又是不死不休的關係,誰也不願意放過對方。
“你明知會有陷阱,還這麼隨意闖入,要說自大,你也不呈多讓。”諾頓淡淡開口,他的聲音極冷,帶著難以描述的壓迫感,那是真正的上位者,一言一行威嚴具足。
“再怎麼說,你之前也幫了我那麼多,如果不是你,我未必會有今天的成就。”源稚女說:“我這一路走來,除了奧丁,數你幫助最大,我自然要親自登門拜謝。”
“只是你這待客之道有些別緻啊,上來就把客人關起來是什麼意思,怎麼,你怕我啊?”
說到這,源稚女頓了頓,她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猩紅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遠處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諾頓簡直感覺自己是被一隻惡鬼盯上了。
他是龍王,最尊貴的青銅與火之王,四大君主中的大哥,可在這一刻,他看著那雙猩紅的眸子,已經到了嘴邊的嘲諷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他冷笑一聲,也懶得再多費口舌,直接了當道:“你殺了康斯坦丁,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怎樣的代價呢?只是困住怕是不夠吧。”源稚女聳了聳肩:“你連進來跟我說句話都不敢,又何談代價?”
自始至終,諾頓都站在狹長的甬道盡頭,四周的青銅牆壁每時每刻都在移動,源稚女清楚的感覺得到,只要自己衝向通道,下一刻就會再次被這些青銅牆壁包圍,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牢籠。
而諾頓,自始至終是隔著牢籠的,他根本不敢進來直面源稚女,因為他心裡清楚,僅僅只是一個血契,根本不足以震懾住面前這個瘋子。
這位可是上頭了連自己都殺的狠角色,什麼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日常,她從來就不怕死,更不怕傷。
可偏偏她每一次要拉著別人同歸於盡,最後死的都是對方。
因為不是人人都是瘋子,每一個源稚女想要同歸於盡的對手,都有自己遠大的目標,也根本不想死,於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怕死的,次次都讓她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