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頭顱黏在玻璃窗上。
她的身體也還站立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脖子處那一圈細微的切痕。
兇手放血後,又把軀幹立在玻璃窗前,再把頭顱放在脖子上面,那些濺著泡沫的熱氣騰騰的血液灑滿整個房間,女子睜著眼睛看著李猜。
看著李猜過來,又看著李猜離開。
李猜覺得今晚不尋常!
黑色濃郁,陰氣沉重,唯一的啟明星就像垂死老者的眼眸,透著虛弱的光芒。
他聽到了公雞叫!
陽氣衰,三燈滅!雞鳴絕,天來雪!
天空也下起來雪花!
李猜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近在咫尺的上坡,卻更加朦朧,李猜有些忐忑!,羅博,如果你活著,該多好!
他蹣跚的爬到山坡,山頂上的工作人員拍照,取證,挖掘土坑裡的屍體,畢瑞呢?
錢夕夕的屍骨前面沒有,他四次尋找也沒有,左右詢問也不知道,“完了,還是被錢夕夕弄走了。“
鴛鴦鍋,陰陽鍋,白湯過腸人不活!
畢瑞看著李猜的走下去,畢瑞看著他向著休閒店的方向走去,他也準備跟著,畢竟錢夕夕已經死了,重點是要找出兇手,他也下山了,一個小土坡而已,他快速幾步跨了下去,夜色怎麼這麼濃,他既然看不見李猜的背影了,還有那個粉紅色的休閒店,光線和燭光一樣微弱,他只有覓了燭光走過去,李猜在前面,這位爺是茅山抓鬼人,輕鬆治好自己的牙疼,所以他走在夜色裡,就像走到一灘預備好的水池裡,身體越來越冰冷,但沒有考慮到任何反常。
他走著走著,反而覺得對面的街道越來越遠,轉過身,四周都是黑暗,哪裡是洞子火鍋,哪裡是休閒店,四個方向,居然模糊不清,拿出手機,開啟指南針,針尖旋轉晃動不停,“什麼破地方!”畢瑞啐了一口,憑著感覺走過去。
也沒走多久,又看到那一絲燈光,果然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前面一排黑乎乎的建築物,應該就是街對面了,畢瑞這樣想著,但是為什麼沒有看到李猜,對面的光源散發出的光暈就像被包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中,散發不出來。
他繼續走著,警察就在附近,茅山道人也在附近,有什麼好怕的,這樣想,他加快了步伐,但是彎下了腰,眼睛終於能看見那排建築物了,怎麼一點現代建築物鱗次櫛比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像風吹出自然弧度的樣子,躡手躡腳的再走近些,自己居然又走到了洞子火鍋。
走了半天又折返回來了,他在考慮是上去還是折返去休閒店找李猜,但是那一抹不發散的光源吸引著他,這麼晚了,誰家點著燈,幹什麼?
他遁著燈光過去,洞子火鍋城門口都是夯平的泥路,沒有水泥路平整,走起來踢著大大小小的泥球,發出不大的聲音,但是在夜晚,在畢瑞的耳朵裡,聲音卻很突兀,他只好脫下球鞋,一步一步湊到那家火鍋店。
洞子火鍋都是玻璃門,雖說關著,但是眼睛還能看見裡面,這家店就在畢瑞去吃的那家店面隔壁,沒有招牌,所有的紅色門楣上都是“洞子火鍋“幾個大字。
燈光很微弱,畢瑞眼睛近視,但是半夜一個發出燈光的店鋪裡站著一個男人,這本身就是很驚奇的事情。
男人穿著廚衣,後背就幾根帶子繫著,**著後背,這是更加驚奇的一件事情。
其實吸引畢瑞的不是燈光,而是“篤篤篤”的菜刀打擊砧板的聲音。
那種聲音很有規律,兩秒一次,聲音不輕不重,讓畢瑞忍不住把眼睛貼在玻璃門上。
大半夜,外面發生兇殺案,這人居然還在剁肉?
沒有一絲慌亂,沒有回頭,難道他不知道明天就會一一排查嘛?難道不知道洞子火鍋這段時間開不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