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關於邢大頭的具體去向,邊炯甚至比正清文綺堂還清楚一些。
正因他有這番話:“邢大管家聽說李先生回來了,將要趕去登州,囑咐我轉告,他會在三日後自東北趕回來!”
李之笑道:“這個大頭兄,連我這當家人都摸不清具體去處,反倒是需要曜儀郡王大人轉告!”
太平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是東家?若不是人家邢大頭,你們消失的這段時間,這家門店,怕是會因供貨問題不及時關門大吉了!”
清綺雖然也是剛剛返回不久,卻是比李之瞭解的更多些:
“公主說得沒錯,多虧了邢大頭,譚師傅說他一年裡,也僅回了長安城三兩次!”
下意識地撓了撓後腦勺,李之曬笑道:“寶昌兄,他在東北怎麼聯絡到的你?”
清綺伸手扭了一把他腰間皮肉,苦笑著搖頭:
“他早在各地都安排下了專門的鴿舍,在能借用的當地朝廷傳訊驛站之外,另開設了幾十處,較之官方的傳訊條件還要強上很多!”
邊炯笑著幫腔:“現在都反過來了,朝廷偶爾還要借用一下正清文綺堂的驛站!”
“看來我們與朝廷的合作很順暢?”李之問道。
清綺手指太平:“有公主的面子,什麼事做不到!”
太平兩手叉腰:
“洛陽分店,我才不過佔兩成分子,但滿朝上下,卻都道正清文綺堂的一半是我的,你說你李正文討了多大的好處去?”
便是大唐真的改了姓,太平公主的名聲也不會因此墜上半分,誰叫她是眾所周知的武則天最疼愛的女兒。
一陣子說笑,阿菲法也帶著艾馬爾兩人來到。
眼望一屋子人的擁擠,老祖宗及時提醒:“正文,馬上就到飯口,去功德林酒樓訂上幾桌,那裡也敞亮!”
邊炯趕忙插話:
“老祖宗,我已在曜儀城佈置好了,這次來就是恭請大家前去做客。知道老人家喜歡聽戲,那裡不僅請了宮廷宴樂,還有洛陽長安的梨園大麴名角,全本的《踏搖娘》。”
唐代的戲曲主要是以歌舞戲和參軍戲為主流,已經有散板、慢板、中板而轉為快板,這是現代的所謂變奏,不過那時候統稱為大麴。
大麴其實就是就配上樂曲的故事演繹,與鼓樂雜劇相類似。
像是長安、洛陽兩地的皇庭內院,多演繹相對高雅、情調的宮苑梨園大戲,老祖宗、李奶奶常接觸的就是此類。
還有一種不適於宮廷的民間大劇,多流傳於各個世家高門大戶的《踏搖娘》,就屬於這種略顯低俗的異類,是宮廷戲裡看不到的,其規模、場面卻一樣龐大而奢華。
即使也談不上多低俗,內容是河朔蘇某,爛鼻貌醜,不曾作官卻自稱郎中,嗜酒,常在醉後毆打他的妻子。蘇妻貌美善歌,將滿懷悲怨譜為詞曲,傾訴自己的不幸。
只因戲中有很多關於醉後毆打的戲碼,不適合皇宮那等場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