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欽望忽然起身,抱拳躬身道:
“二少爺,莫忘了他手中還有尚方劍!此人在啟夏門所言並不虛假,原先的四坊地皮的確屬於皇家,他能得到三十年租期,也確為先皇欽降諭旨,我們圖謀他的產業,的確意味著在侵犯聖意與皇家尊嚴!”
武三思面色變幻,現出一縷怒意:
“據我記得,當時你可沒針對此事提出質疑,早幹什麼去了?再說了,如今可不是李姓的天下了!”
盧欽望將腰身塌得更低:
“話雖如此,但畢竟明面上還是李旦在皇位上,越是如今時候,咱們越不能給太后添亂,不然勢必會影響大局!”
“總不能讓我堂堂武氏,屈服於這個什麼忠義王!難道他就不怕武家今後的報復?還有他那遍及各地的產業,就沒有半點憂患意識?”
“所以說此人的詭異行事方式,絕非我們正常人所能理解!表面看似乎是他的乖張冒失性格使然,實則此人有大智慧,斷然不會無的而放矢!少爺莫要忘了兩年前此人的東瀛之行,那一趟跨海追殺,可是動用了至少近百名大師級以上人物,據說其中不乏高階宗師境絕強者,或許這就是他的依仗!”
“擁有如此恐怖實力,豈不是大唐的最大隱患?”
“何嘗不是呢!但奇怪的是,明知朝廷對他懷有深深忌憚,仍不辭辛苦的到處佈設生意往來,難道就不怕某一日朝廷不耐了他,將其名下產業盡數收沒?更不能理解的是,不僅僅是先帝未曾將其橫加制約,連太后也是張一眼閉一眼,這等存在,我們決不可輕易上前招惹,一切等太后降下懿旨再有決斷不遲!”
“啪!”武三思狠狠地拍打一下案面,“還是之前的問題,明知如此,你之前為何不這般阻擾?”
盧欽望努力控制住已經微顫的身子:
“那時修煉界之間傳聞,此子業已正式迴歸師門,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我當時考慮,過個三五年,天下已經不姓李了,他再大的龍膽,也不敢與皇權公然對抗!誰知僅僅一年有餘,此人就再一次出現了!”
另有一名中年人趕緊插言:
“盧師爺之言也是實情,一年前在長安城二十幾個聯盟勢力找上門來時,我們就曾拜託長安、洛陽兩地宮內守護者暗查過,綜合起來的資訊,是李正文將主要隨從,以及全部家屬盡數帶走,勢必與迴歸師門有關!而且修行門派中,僅僅一個閉關時間,至少就是三兩年,才有的三五年之數的猜斷!”
盧欽望也是緊隨其後辯解道:“此事事先也經過了大少爺那邊的意見徵求,得到的同樣論點!”
聞知此處,武三思態度平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意味。
既然連那名中年人,都親自替盧欽望開口說話,他就知之前必是有過細緻商議,也不好再有所針對了。
中年人名曰公羊俊茂,卻是太后身邊的謀士,乃是武則天為長安武家派來的擅長施謀設計之人。
此人同樣是個具有極深修為的道士身份,其真實境界,便是武三思也不盡知。
他目前脫去了一身道士裝扮,就是為了不彰顯地在武家潛伏下來,以便關鍵時候堪得一用。
柴子實趁機開口,他是武三思的貼身護衛,有著隨意插言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