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覺得我們之間,有種彷彿天生具有的一縷感情維繫?”
李之此言也不全是忽悠,尤其在高宗那裡出來後,他類似感知就存在了。
“也許有吧,但那也是後來之事。之前我可是對你很有敵意的,主要來自於母親的指使,比如發生在潼臨縣衙一事。”
“我知道,主要原因來自於皇上對我的另眼相待,尚方劍引起了武后的警覺!”
“你就不怕我的強勢母親?”
“怕,怎麼不怕!但我只是在忠實的執行身上職責而已!令月,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也要始終記得自己本姓李,而不是姓武?”
“我明白你的言外之意,但不明白你的職責所在。”
“其實武后之前完全錯判我了,就如隨同尚方劍賜予我的皇家上卿職權,只針對於李姓皇室中人,武姓我又哪裡有權利干涉?即使之後另有身份加持,甚至還擁有了部分軍權,但調動軍方勢力只能針對以商業上面的瀆職行為,於政務無半點牽扯!”
“正文,我覺得你還是對我有極深的自我防護意識,是不是就因為母親很疼愛我?”
“有些事為時尚早,我不能明言,實際上你心理也明白,當前局勢很微妙,看似風平浪靜,實則牽一髮可動全身。這種潛在動盪來處,就是來自於你的母親,最先遭受打擊的李姓會首當其衝,我的職責就是儘可能讓李姓減少傷亡,而不是對時政施加改變意圖,僅此而已!”
“你的忠義王來由,也是出於此方面緣由?”
李之深沉的點點頭,“明知皇上是在把我架在火上烤,但我無怨無悔,儘管只想一心做我的生意。”
他始終不肯將自己心跡向太平傾吐,就是在顧忌此人乃武后身邊人,即使昨晚他探聽到的情況,是太平一直在維護著自己。
但武后的狠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不能寄託於僥倖心理,一旦太平被武后以某種遏制手段控制了,一點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他意圖改變太平之舉,僅僅處於最原始狀態,有些事不能著急,得慢慢來。
這種模稜兩可的話,遠比直白的裝聾作啞更具實效,他甚至不怕傳到武后的耳朵裡,因為這才應該是他的最正常反應。
“我懶得理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更多時候,簡單的事也被理解為複雜。”太平失去了繼續探究的興趣。
李之笑道:“這就對了,女人嘛,少摻和政事,活得越簡單就越幸福!”
感知焦建修走來,他向太平遞以眼色。
此人是前來稟報一日銷售額的,儘管他是太平的人,李之可是正清文綺堂的真正東家。
“目前為止,已經突破了兩萬五千兩,李先生,數目算出來時,我直感渾身發寒,數額實在是太恐怖了!”
李之還沒說話,太平已經笑道:“焦師爺,你是不知李先生在長安城的功績,兩家店面加起來,哪一日也沒跌下這個數目來!不過今日兩萬五千兩中的虛意很多,而且好奇與新鮮感也佔到很大成分,日後很難再有這麼大的數目,偶爾一月裡一兩天出現才是正常。”
李之表示認同,“就像大宗宣紙的採購,接下來會有一個消耗的過程,洛陽城需求量再大,也不可能日日如此。喏,這是朝廷下得第一筆訂單,你根據上面條目,提前安排出來,日後兩天就會有人前來運走!”
焦建修苦笑,“加上這一單,到收市時怕是會接近四萬兩,洛陽城幾處市場今日加起來的總額,也沒有我們一家店這麼多吧?”
太平咯咯笑道:“你知道為何我僅有一成份子,就這樣積極參與了吧?但我們的營業額是巨大,李先生的本金投入則更為恐怖,更關鍵的是,有這麼大的生意,還需要有能力維護!你也看到了,僅是我們的守護人員就出動了多少?這一份花銷又有多少?”
給這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上了一課,太平臉上的得意,在此人離開後仍然未曾消散。
李之忍不住調侃道:“你的一些什麼,我才是大東家,利潤大頭是我的!”
太平嬌聲笑道:“你不知道,焦建修這個人很固執的,做事一板一眼,不知通融。就在我提出加入正清文綺堂前,就是他竭力表示反對,當然主因是嫌一成份子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