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闌的問題,很犀利,甚至連沐小七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問題。
的確,剛才夏如雪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還戴著面具,而夏如雪的身份,在她跟夜景闌說的時候,只是同事。
夜景闌也知道她在同事面前對自己的身份很保密,甚至連夜景闌去辦公室找她都很驚恐,唯恐被同事們看到,揭穿她就是面具女的事實。
她一直在夜景闌面前強調,面具女是面具女,而她是伊蓮娜,她早晚要回去過伊蓮娜的生活,所以,面具女的身份不能暴露。
可是夏如雪作為她的同事居然在她戴著面具的情況之下,一眼認出了她。
該怎麼解釋?
沐小七的大腦風馳電掣一般的轉動著,不過,面上,她仍舊裝作很沉靜:“哦,她知道我的身份。”
“嗯?”夜景闌示意她繼續自己的解釋。
“你難道忘了嗎?她跟著我們的飛機回來的事情?”沐小七將兩件事前後一串,就說:“她在飛機上已經看到了你,也看到我戴面具了。”
說到這,沐小七又說:“她不但是我的同事,還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所以,這件事我也沒有瞞她。”
人,說過一個謊言之後,便會活得很累,因為,她接下來要用成千上萬個謊言來為第一個謊言圓謊。
沐小七現在就體驗到了這種感覺。
因為她要在夜景闌面前隱瞞自己就是六年前的沐小七,又要在同事面前隱瞞自己就是為夜家生下子嗣的好運爆棚的面具女人,她說了多少個謊言自己都記不清了。
可現在,她很清楚,幸虧夜景闌的眼睛看不見,不然,他看到夏如雪的長相,恐怕一切都沒那麼好騙了。
不過等他眼睛好了,自己也離開了,所以,一切也都不要緊了。
夜景闌用那雙看不見的眼睛看了看她,像是相信了她的話,輕輕點頭:“去吧。”
說話的同時,他放開了自己的手:“注意安全。”
“嗯。”沐小七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叮囑:“我就在這家醫院,等下有事你打電話,我馬上上來。”
夜景闌的眼睛出問題的事情,現在還是個秘密,就連他身邊的保鏢,如果不是貼身的,都不知情。
所以,沐小七也知道,現在在外面,自己不能離開太久。
她走到洗手間,將臉上的面具摘下,放進包裡,然後給夏如雪打了個電話,得知是莫納身體不舒服之後,便向夏如雪所在的位置奔去,跟夏如雪匯合。
“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夏如雪有些不滿沐小七剛才的離開:“你都看到我在醫院了,竟然還要先陪著夜景闌陪一會兒,再來找我?”
當然,夏如雪是不知道夜景闌的眼睛出了問題,所以沐小七的舉動在她那看來是不符常理的。
她之所以這麼說出來,倒也不是對沐小七有多不滿,只是她一向性子直,特別是在沐小七面前,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