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其實也不是嫌擁擠,就是想過過住帳篷的癮頭,她年輕身上又有功夫,當然不怕風溼侵襲。
辦完這件事,況且才回到大帳裡,宋哲還是一路跟著他。
“宋兄還有事?”況且問道。
“這個……是這樣,我覺得公子現在身邊保衛的人太少了,要不要把咱們的人都調到你身邊來貼身保護?”宋哲道。
“咱們的人還有多少在附近,進來的這些人裡有多少是咱們的人?”
況且這麼問,也是情非得已,他知道勤王派派出了力量在保護他,卻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哪裡。他這個公子當得有點委屈,還真就是個樣子貨。
況且知道,江湖中人魚龍混雜,別看他們都是錦衣衛通緝名單上的人,真實身份可能迥然相反。其中不僅安插有勤王組織的人,還有的人可能就是錦衣衛的密探。
如果錦衣衛要派密探到塞外活動,當然也得給他安個罪名,好讓他逃到塞外有個合理的身份,要不然被人識破了是錦衣衛的暗探,那是分分鐘沒命的事。
勤王組織更不用說,誰也不知道其內部成員都是些什麼人。
“公子問的這些,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有辦法召集他們,這是情況緊急時才能動用的手段。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夠緊急的了。”宋哲苦笑道。
他的確不理解勤王組織其他人的情況,也沒有常規的聯絡方法。不過天師教主教給他一個緊急情況下聯絡同道的方式,一旦有人用這種方式聯絡,所有的同道都會露面。
至於什麼是緊急情況,宋哲認為現在就是了。
他總覺得現在在營地裡的人一定有刺客,哪怕不是聖手屠夫這四人,也一定有別人。這並不是他多疑,而是多年來闖蕩江湖練出來的一種本能的嗅覺。
況且貼身有幾百號護衛嚴密保護,周邊更是有整整一萬精銳的大保護圈。但是宋哲知道,不管有多少人,對高明的刺客來說,都是形同虛設,刺客的本領就是找到滲透的方式,避過重重保護層,直達核心。
“那就先不用了吧,我覺得現在風平浪靜的,沒有多少危險,他們既然都另有身份,還是不要暴露的好。”況且想了想道。
在況且的感覺中,現在就是他一年來最安全的時候,比在京城安全多了。
上次的入獄的經歷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不管他官做的多大,不管他身後有多硬的後臺,只要皇上想動他,就是一句話的事。
況且對勤王組織並沒有任何歸屬感,非但沒有,而且有些怨恨,上次海外的君王組織以詭計把他父親和妹妹轉移到了海外,說是保護,實則就跟綁架差不多,勤王組織分明有辦法阻止,卻根本無所作為,聽之任之。
這還不說,他名義上是勤王組織擁戴的公子,可是組織內的人卻根本不聽從他的命令,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重要人物來拜見他,他也沒見過任何組織裡的大佬。
他知道勤王組織的決策層對他持有異議,指責他為朝廷所用,當了錦衣衛都指揮使。可是,這些人難道是瞎子,不知道他也是被逼無奈?若不是他的家人和老師被皇上當成人質看守在南京,他會當這個勞什子都指揮使?
別人看他一步登天,榮光無比,他卻是一肚子苦水無處傾吐。
沒有人可以依靠,也沒有好的出路,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皇上好好幹活,然後到南方去,到沿海去,既為大明賣命,也好打造一片自己的立身之所,把家人和老師都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