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羚標出的藥價比她們平時買到的價格便宜近十倍,她們差點懷疑自己看錯了價目。
“為什麼會這麼便宜?比我們這便宜了十倍啊。”三娘子心下覺得有些不妥,俗話說便宜沒好貨,她也是知道這道理的,所以以為太便宜的藥物裡面可能存在問題,不是藥效過期藥就是偷工減料了。
“我們的藥本來也不貴的,我給你們的價格只是原來的價格加上運費,當然這個價格只是給公主還有聖女殿下的,若是別人,可能就要翻幾倍了。”左羚笑道。
她心裡也是一驚,她的成藥有不少流入塞外她是知道的,卻沒想到價格會漲到天上去,十倍的價格啊,這些中間商賺了多少銀子啊?兩地的地下貿易實在是太肥了,難怪那些權貴家族置國家利益於不顧,絕不肯斷了這條貿易途徑。
令人噴飯的是,這還算是中間商給俺答王的良心價,實際上在別的部落,內地運來的許多成藥,價格不是漲了十倍,而是幾十倍。即便如此,許多成藥還是有價無市,根本拿不到貨。
“那就多謝左姐姐了,不過藥沒問題吧?左姐姐別怪,我就是心裡藏不住話,想什麼就得說出來。”三娘子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左羚笑道:“當然沒問題,我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何會這麼想,我們在內地的價格一向都是這樣的,公主可能不大清楚,聖女殿下應該是知道的吧?”
三娘子看了看上任聖女,上任聖女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雖說白蓮教收集內地各種情報資料,但是成藥的價格卻沒人收集,覺得這不是什麼軍國大事,根本沒必要寫在紙上。
上任聖女殿下的一個侍女走過來看了幾眼單子,然後笑道:“差不多,內地的價格比左夫人寫的價格略低一些,可能是運費的緣故吧。”
上任聖女倒是驚訝道:“你知道這些藥在內地的價格?”
那個侍女躬身道:“回殿下,屬下曾經請內地的兄弟捎回來一些左夫人店裡的藥,所以知道一些成藥的價格,其實許多人都知道,就是沒有這上面寫的這樣全。”
上任聖女點點頭,她知道教裡有不少人託內地的分舵購買各種物資,成藥自然包括在內,只是她從來不用藥,倒是沒這樣做過。再者說,她就是用藥,也只是張張嘴的事,根本不用操心藥從何處來,又是什麼價格。
三娘子撇嘴道:“嚇我一跳,這麼便宜,我還以為姐姐帶來的藥都是內地賣不動的滯銷貨呢,看樣子錯怪姐姐了,不過姐姐為何不提一下價格,就是漲幾倍也能賣出去啊?”
左羚笑道:“我們的藥都是由成本加上固定的利潤計算出來的,不會亂標價,更不會隨便漲價,所以我們的藥不愁賣。這次是為了過來進貨,才特意帶來不少成藥,也是希望為百姓帶來福音。”
上任聖女和三娘子都有些不解,她們雖然不做生意,但生意經也是明白的,物品緊俏了就可以賣高價,多了價格就自然就降下來,沒有固定不變的價格啊?可是左羚也是生意人,怎麼不管好賣不好賣都是一個固定的價格,這是哪門子的生意經?
其實左羚和況且研製的成藥大部分都是暢銷貨,只有一些非常普通的藥屬於常銷貨,也不會賣不出去,至於價格則是一成不變的,開始什麼價格,以後也就是這個價格。況且和左羚想的不是短期多賺多少錢,而是打造一面金字招牌,這才是百年大計。
“我們的生意經跟別人的不一樣,只要是我們的藥,我們的店鋪,不論在哪兒買,價格都是一樣的,質量也都是一樣的。”左羚繼續解釋道。
“姐姐可真是最優秀的生意人啊。都說無奸不商,看來也還有例外呢。”三娘子由衷讚歎道。
左羚道:“無奸不商,只是世人的一種說法罷了。我知道有許多老店一直恪守祖輩的規矩,老老實實做生意,從來不耍奸,始終奉行顧客至上的祖訓。這才是正經的生意經,我們一直在努力學習。嗯。”
三娘子和上任聖女都點點頭,她們對生意圈並不瞭解,也說不上什麼話,只是在她們的印象裡,商人就是奸猾狡詐的代名詞,至少他們接觸的商人差不多都是如此。
不過她們不知道,在塞外做生意可是比內地艱難多了,先不說從內地出關需要打點多少關係,花多少錢,到了塞外還有遭遇流寇盜匪襲擊的危險,一不小心不但貨物沒了,連身家性命都難保。這些提著腦袋做生意的人,把每一次買賣都當著是最後一次去做,能不把價格提到天上去嗎?
況且這次過來是帶著大軍的,還遭受了一窩蜂和草上飛的襲擊,當然他們錯估了彼此的力量,結果都成了況且的俘虜,被押上拍賣臺。若是一般的商隊,完全有可能全軍覆沒在一窩蜂的手裡,這種事也不止發生過一次。
好在況且的大軍自帶軍餉,不然的話,若是把這一萬錦衣衛護衛的開銷算進去,況且的隨行貨物必須提高十倍的價格才會有利潤,否則他要賠到姥姥家去了。
況且也不是沒算過這筆賬,他在成藥上提價不多,其他貨物價格還是標的蠻高的,尤其是瓷器、綢緞、茶葉這些高階產品,還有食鹽這種管制商品,都是大頭利潤所在。成藥不提價,也算是他奉行家族行醫的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