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蜂還有草上飛的人都是被哲罕害了,以為漢人都是軟綿綿的羔羊,任他們欺負,所以主動送上門來給人家殺,給人家俘虜。
況且這裡還沒有反擊,卻惹惱了一邊的白蓮教上任聖女,不為別的,她也是漢人啊,而且白蓮教的大多數人都是漢人。
“迭木兒花大人,你這話很奇怪啊,漢人怎麼了?難道漢人就沒有權利在大草原上生活?有本事你去把我們小板升城拆了!你若真有本事,也歡迎你到內地去玩耍。”聖女大怒道。
迭木兒花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可是忘了這位比三娘子還要尊貴的聖女殿下也是漢人,她身邊聚攏的人也都是漢人,自己這不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嗎?
“不是,聖女殿下,末將說錯了,末將說的漢人不是指您還有您的人。”迭木兒花急忙說道。
“那你是說我們都不是漢人了?”上任聖女一聽恚怒更甚。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我是那意思……”
迭木兒花本來就是不善言辨的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聖女殿下說的再好沒有了。”況且拍手大笑道。
他倒是沒想到上任聖女會站出來幫他說話,難道上任聖女忽然間改變心性了?
不過他隨即明白了,白蓮教這些年躲在塞外,估計也是受了許多民族歧視的罪,所以在這一點上特別敏感。
在大草原上漢人是最受歧視的,所以很少有漢人平民生活在關外,塞外各族喜歡的是擁有各種技術的手工業者,比如醫生,商人和手藝人,這些人不但不會受塞外各族的歧視,相反會被高看一眼,至於那些逃到塞外的江湖高手,各族不但不敢歧視,相反都跟對待鬼神一樣,敬而遠之。
況且又笑道:“其實無論關內還是塞外,大家都是頭頂同一片天,腳踏同一片地,何必強分彼此,種族有別,但是作為人都是相同的,在內地也有許多塞外各族的人生活在那裡,他們都生活的很好,沒有因為他們的種族身份受到過任何歧視,為什麼我們來到塞外就一定要受到你們的歧視呢?”
況且說的是真話,明朝是歷史上民族歧視最少的朝代,內地生活著當時亞洲所有種族的人,大家平等相待,安居樂業,沒人會受到歧視,塞外各族的人在明朝軍隊裡也有許多,他們不但不受歧視,還因為弓馬嫻熟受到重用,升官也特別快。
三娘子馬上道:“況且,我們可沒有歧視你們,那話是他們說的。”
烏蒙和迭木兒花差點氣瘋,誰歧視你了,是我們受到歧視好不好,上來就逼著我們撤出二十里,這種事就是俺答王也幹不出來啊。
況且的確是故意扣帽子,迭木兒花剛才只是煽風點火,並沒說任何民族歧視的話,但是民族歧視這種心裡是塞外各族普遍都有的,所以也沒人說況且說的錯。
如果他們到了俺答王的王庭,俺答王的確不會驅逐他們,但是俺答王不驅逐他們不是顯示自己的大度,而是根本不在意。況且就不同了,家門口堵著兩個精銳的萬人軍團,簡直就是心口堵著一塊石頭,頭頂壓著一座山,所以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們撤出二十里開外,哪怕為此開戰都在所不惜。
烏蒙見事態發展有些不妙,跟他們來時的劇情完全不是一個走向,只好放低身段道:“欽差殿下,我們不是來鬧事的,只是想來參加您召開的拍賣會。您看這些大小部落的人也都在這裡安營紮寨,為什麼一定非要我們撤出二十里呢?這是不是就是您說的歧視啊?”
況且心裡一笑,烏蒙倒是挺會給自己找藉口的,這是將計就計,反扣自己一頂民族歧視的帽子啊。
他笑道:“烏蒙大人,我們此次來是為了跟俺答王談判,也是為了各族的和平,這次拍賣會不過是個小插曲,並非主要的事,可是兩位大人各帶來一個萬人軍團,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這究竟是來威懾我們呢,還是想要強迫我們跟你們交易?”
烏蒙和迭木兒花老臉一紅,況且一句話就把他們的來意拆穿了大半,他們帶來兩個萬人軍團,的確是想強行瓜分一窩蜂的人,利用武力脅迫,撿個大便宜回去當炮灰,另外真心不希望這些人落到俺答王手上,讓俺答王平添一股力量。
他們帶來的金銀並不多,但是兩個萬人軍團就是他們最大的本錢。
他們或許不會強行交易,但是在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下,要想公平交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們的本意是來威懾哈桑,就憑兩個萬人軍團在這裡,哈桑肯定不敢亂動,沒有了哈桑的保護,況且大概也只能捏著鼻子答應他們的交易條件了。
但是他們想得太簡單了,遇到況且,註定了他們會倒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