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茂林答應了,雖說他也知道這小忙未必“小”,可能是很大很麻煩的事,不過他也不在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把藏寶圖的注意力引到別人身上,不然況且出了關外,日子就沒法過了。
現在在大同城裡,那些人都敢包圍欽差公署,更不用說到了地廣人稀、天高皇帝遠的關外了。
趙半仙為此專門起了一卦,算出這次生意有大凶險,不過兇險在買家而不是賣家或者中間人。
全二爺聽到大凶險三個字,就果斷地只是當中間人,堅決不涉足生意,他聯絡買家時也是講好,他只是負責中介,買賣上的賠賺雙方自負,他不承擔任何責任。
就算沒有趙半仙的卦,他也不敢插手這單買賣,藏寶圖是何等東西他當然明白,如果有人知道在他手裡,他就沒命了,所以他言明只是中介,東西在賣家手上,買家透過中介跟賣家商洽購買,他也不取任何賺頭。
不得不說,全二爺還是極聰明的,既避開了兇險,又得到了名聲,他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名聲也就更響亮了。
卓茂林原來估計他有很硬的靠山,倒是高估他了,全二爺身邊沒有過硬的靠山,不過就是仗著朋友多,關係廣,人脈通達。關內關外,幾乎沒有他弄不到的東西,任何人只要想買什麼,跟他說一聲,幾天後就有具體訊息,然後商談好價格,一方把東西交給他,一方把銀子交給他。
全二爺左右手一倒,賣家得到了貨,買家得到了錢,而他得到了中間的差價,三方都是皆大歡喜。
這就是全二爺這些年的生意經,在別人看來很是神秘,在他卻是輕車熟路,駕馭自如。
“我說二爺,您老人家倒是給個明白話,究竟能不能買到那東西啊?”
此時,一個圍在全二爺身邊的人問道。
這些人問了半天了,全二爺就是含糊答應著,說是今天已經聯絡了一個買家了,需要等到明天聽聽今天的交易結果才能確定還沒有藏寶圖的一角出售。
這些恨不得馬上交易的人,袖筒裡都放著大額的銀票呢,可謂心急如焚,志在必得。
“全二,你小子給老子敞開了說亮話,我就是要買一角圖,若是兩角都有的話,那就全買下。你把那個賣家的地址給我,我自己找他們去。”
一個面相兇惡的頭陀對全二爺氣哼哼道,一對戒刀此時就插在酒桌上,嚇得夥計上菜時兩腿都發軟了。
“焦爺,您老人家還不相信我麼?實在是賣家太謹慎了,這筆生意一天做一個,做成一個後再賣另一個,人家手裡也就兩角圖,不愁賣不是嗎?至於賣家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您還不知道嗎?”全二爺苦笑道。
“你小子是說賣家就是那個小白臉欽差大臣?地點就是欽差公署?”那個長得很像武松的焦爺冷笑道。
“賣家的確就是欽差大臣,當然欽差大臣日理萬機,不可能親自做這筆買賣,我這兒是得到了他手下的一個幕僚的信任,這才讓我居中聯絡。賣家是欽差大臣的心腹,地點嘛,每次都是臨時通知,沒法提前知道。”全二爺笑道。
眾人都羨慕不已,難怪全二爺號稱全知全能,這欽差大臣都要仰仗他的關係來出手燙手的藏寶圖,更不用說別人了。
“這是兩千兩銀票,全二,你少給老子裝糊塗,你是中介,會不知道交易地點?這個你收下,告訴我地點!”焦爺一拍桌子焦躁道。
“焦恨,你的臉比別人的白還是比別人的大?沒看大家不都在這兒等著嗎?憑什麼就得先告訴你。”角落裡,一個戴著儒巾的書生模樣的人冷笑起來。
“就是,以為自己臉上有兩道難看的疤就能嚇唬住人了嗎?”另一個角落裡,也有人鄙夷冷笑。
“是哪個兔崽子敢嘲笑老爺?”焦恨登時暴跳如雷,伸手拔起戒刀,就要跳起來找人廝殺。
待他看清楚兩個角落裡的人後,卻一屁股坐下,戒刀也收入鞘裡,老實地喝起了悶酒。
“全二先生,你放心,只要你盡心為我們這些江湖朋友辦事,就沒人能威脅你。”那個儒生模樣的人說道。
“多謝司馬大爺仗義。多謝謝三爺仗義。”
全二認識這兩個人,一個白面書生模樣,一個落拓老儒模樣,兩人都是江湖上了不得的大人物,跟他們比起來,焦恨連個憤青都不算。
“乾脆這樣,明天咱們這些想要買藏寶圖的人都在這裡集合,全二先生也不用為難,把地點和賣家資訊寫在一張紙上,再多預備一些紙條,上面也寫一些字,這樣混在一起,沒人知道哪張紙條上寫著地點和賣家的資訊,咱們這些人就憑運氣,全二先生也不難做人了。”那個儒生模樣的人想出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