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咱們跟韃靼也談判過多次了,還沒有使者被扣留的先例。”劉守有道。
“那都是在雁門關外談的,跟邊關咫尺之隔,當然雙方都不會有扣押的意思。這次我可是要直達王庭。俺答王且不說,還有個白蓮教主呢,我殺了他們三個聖使,這筆血債他們一定會索要的。”
“白蓮教有想法,俺答王不一定會同意,這點度量他應該還是有的,這麼多年雙方交鋒,要說這血債哪一方沒有,都算這賬就沒法談下去了。”
劉守有感覺況且心裡前所未有的灰暗,也只能這樣勸慰他。
況且對這次秘密談判頗有幾分牴觸情緒,不是危險不危險的事,而是感覺朝廷被幾家權貴家族左右了,這才是他心裡最窩火的事兒。
大張旗鼓、封城、大內侍衛坐鎮城門樓,結果最後還是不得不給人家一個合法身份,這些事雖然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他心裡不能接受,怨氣難消。
如果他還是白衣秀才,這種事不會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裡,可是他現在是錦衣衛的首領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也就是說在其位就應該某其政。但是,對眼前的這一切,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老兄,上次那個案子的背景還請你幫我繼續查下去,看看究竟是白蓮教還是什麼人在搞陰謀。”況且道。
“你放心吧,我現在人手都調回來了,這件事就是主攻方向。不過沒有什麼線索,那些死屍我們都畫了像,正在仔細查,目前得到的結果不理想。可以定論的是,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來歷不明。”劉守有道。
“應該就是白蓮教的人,那種做派一看就知道。”
“就是,除了被洗腦的白蓮教徒,哪有這麼多人一齊自殺的!”
“還有啊,那些塑像就是最好的證明。”
劉守有的幾個屬下紛紛說道。
“萬一白蓮教也是被人設了套呢?”況且笑著問道。
“他們被人設套?不可能吧,我是無法想象。”劉守有有些驚訝道。
“不是不可能啊,從現場看,這些人既不主動攻擊,然後在被攻擊時果斷服毒自殺,反抗力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計。這就不排除他們也是被人設了套,這很可能是個局中局。”況且道。
劉守有和幾個手下仔細想了一會兒,覺得況且說的不無道理,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按照況且寫的報告和做的筆錄來看,這些人很有可能被人設套坑了一把。
但這只是一種可能,他們更傾向於還是白蓮教埋伏襲擊,只是情報搞錯了,沒預料到況且帶者五百多人的龐大隊伍。他們因此沒敢發起攻擊,大部分人逃走了,只留下少數人希望能僥倖逃脫。
這種可能性似乎是最大的,在這一點上大家形成了共識。
劉守有對這個案子真是特別賣力,主要是皇上下旨要求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只是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幾乎找不到下一步辦案的突破口。
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往往最有可能發生,況且是從這一點上來推斷,這才覺得是個局中局。先把白蓮教的人坑害一把,又把這些人的屍體當作釣他的誘餌,可謂一舉兩得,關鍵是什麼人會這樣做呢?
哪個家族、幫派,或者教派,什麼人能從這件事裡獲取最大利益,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況且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答案。
“嗯,反正我們現在也無路可走了,明天就按你這思路重新再好好查一下。”劉守有說道。
“那就多謝幾位大人了,我敬幾位大人一杯。”況且舉起酒杯。
“不敢。”
“不敢。”
除劉守有外,幾個人都惶恐稱不敢,連忙端起酒杯,先喝了下去。
“況大人,您為什麼特別關注這個案子?”劉守有的副手左都指揮同知問道。
“我就是想知道哪個王八蛋想害我,這理由足夠了吧。”況且一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