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有又派了手下一個況且熟悉的指揮使跟著來人去了羅西的落腳點,護衛們跟這位指揮使也都認識,聽說他的來意後就把條子接過來送到裡面,卻不肯讓這位指揮使進去。
這位指揮使也是心中有氣,卻不敢表現出來,連他的大人都不敢得罪況且,他當然更不敢,對這番冷遇只好忍受了。
不久,送條子的護衛出來,對這位指揮使只說了一句大人知道了,隨後就沒了下文。
這位指揮使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大人的情面在這裡根本不頂用,他以為況且怎麼也會把他請進去,然後說明一番自己動手的緣由,無論是否放人也會給出能說服人的理由,沒想到一句“知道了”就要把他打發走。
他心裡苦笑,卻也不是很在乎,他只是來送條子的,條子送到差事就完了,況且放不放人跟他屁關係沒有,他心裡也巴不得況且狠狠收拾收拾這幫孫子,居然敢在鎮撫使大人那裡拍桌子,也是真不把錦衣衛當成衙門了。
“大人,這……”他回頭對著那位大人物也是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來人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劉守有這口鐘沒能敲響,還得繼續找其他人。
“兄弟,你們在這裡究竟什麼公幹啊?”指揮使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我們只管在外面警戒保護大人的安全,別的都不知道。”一個總旗態度很好地答道。
“況大人帶你們出來沒說是什麼差事?”指揮使又試探問道。
“大人如果想知道就進去問我們大人吧。”總旗淡然道。
指揮使心裡一跳,去問況且那不是找不自在嗎。他心裡明白,這肯定是一個很大的漩渦,暗藏殺機,躲還來不及呢,打死也不能粘上去。
這位指揮使想明白了這點後,告辭離開,回去向劉守有覆命。
“況大人連面都沒見你?”劉守有聽完後也是啼笑皆非,他倒不是埋怨況且狂傲,這傢伙本來也是如此,他只是想不到況且究竟想幹什麼。
羅西所在的組織不是什麼隱秘的事,劉守有認為這就是一堆人拿著成祖的遺詔當令箭,建立這麼個組織到處撈取好處,朝廷對此本來不是很贊成,只是看在老祖宗的遺詔分上,也就聽之任之了。況且對羅西下手,難道是皇上想取締這個組織的訊號?
按說皇上真有此意,也應該把差使交給他,畢竟況且的第六衛是為沿海的特殊任務建立的,不應該在這節骨眼上管這檔子事情?
不過他很慶幸這差使沒落到自己頭上,不然還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他根本得罪不起的大佬。
護祖派官方背景非常強大,勢力更是雄厚無比,比京城那些世代盤踞朝廷上下的權貴家族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權貴家族再橫,畢竟沒有能力集聚江湖中的力量。
他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有皇上和張居正的影子,甚至高拱都可能介入其中,沒有最高層的授意,沒人敢在護祖派這個太歲頭上動土。
他哪裡能想到況且根本沒人支援,更沒有人授意,就是自己以錦衣第六衛的名義單槍匹馬挑戰護祖派。
況且那裡也是很鬱悶,本來是要釣魚,誰想到先上鉤的竟是劉守有。
他看過條子就知道劉守有這是迫不得已送給某人的空人情,所以也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劉大人的面子不給不好吧?”紀昌在旁小聲道。
“他又不是跟我要面子,而是想要送給什麼人一個空人情,我拒絕了也不影響他送人情。”況且一眼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大人,您究竟想做什麼啊?”紀昌都糊塗了。
“本大人當然是要辦案啊,想要錄取羅大人的口供,誰知羅大人突然病發,有性命危險,本大人也是御醫,當然先要搶救羅大人,所以羅大人不脫離危險,咱們就不能離開,救人要救到底嘛。”況且振振有辭道。
“救人?你這是害人吧?”九娘嘟囔道。
“救人,絕對是救人,九妹你這樣說話就不厚道了。”況且說道。
“況且,你大爺的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老子跟你沒完。”羅西悠悠醒了過來,聽到況且的話,氣得連聲喘息不止,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