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是託英國公夫人幫忙打聽看看哪家貴族或者權貴家族家裡有異常,比如忽然有不明身份的貴客來訪,行事神神秘秘等等。
他以為既然是權貴家族,總應該跟貴族門庭有些關聯的,英國公夫人可是貴族裡的頭號人物,這既是因為英國公府的地位,也是因為國公夫人這個人混不吝的性格。
“夫人這些天差不多拜訪了認識的所有家族,沒能發現什麼。你小子也夠損的,讓堂堂國公夫人給你當探子,你們錦衣衛有這資格嗎?”小君說起來有點憤憤不平。
錦衣衛除了自己的編制內人員外,還有大批民間探子,當然絕對沒有國公夫人這麼高的檔次。況且自己並沒發展這種探子隊伍,他請國公夫人出馬也是萬不得已,勤王派的力量更大,可惜人家根本就是既不出工更不出力。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再者說了,要是抓住那些人,咱們也就不用冒險走一趟塞外了。”況且笑道。
“這本來就是你的活,你不肯幹嘛,當然只能夫人替你代勞。”周鼎成也幫腔道。
“什麼叫我的活啊,我跟白蓮教無仇無怨的,當初我在韃靼王庭時,人家也沒難為我,我憑什麼去找人家的茬?這是朝廷的事,跟我八竿子打不著。”小君倒是義正辭嚴起來,而且有理有據,恩怨分明。
“那你怎麼還想跟我走一趟塞外?這也是朝廷的事啊。”況且笑著兜底道。
“兩碼事,我只是不想你死在那些韃靼人手上,也算是了結一段因果。”小君道。
“你也相信因果?”況且倒是詫異起來。
空空道門空手盜取他人財物,也不知害的多少人抹脖子上吊,跳河喝藥的,居然還有臉談什麼因果?
小君語塞,他其實也不相信因果,不相信來生,不過上次慕容嫣然說的那個因果門的事,的確對他觸動很大,他就想,無論如何也要把欠況且的一次救命的情分還回去。
另外,他是覺得況且就憑身邊這些人護駕,勇闖韃靼王庭,那根本就是死翹翹的節奏,沒有絲毫逃生的可能。慕容嫣然他們武功固然很高,可是武功高強也不能橫行天下。韃靼王庭雖算不上大朝廷,剋死武功高手的辦法也不至於找不著。
“這事你若能請動天師教,最好是全真教,那就好辦多了,讓他們去塞外走一趟,就說是傳教,俺答王也會以禮相待,過後即使出了事最多是被趕回來,沒有性命之憂。”小君出主意道。
“這事就別想了,那兩個大教不會聽我的。”況且苦悶地喝了一碗酒。
如果是別的事,這兩個教派或許會給面子,但這種公然跟俺答王作對的事,人家當然不幹,若真要出了岔子,會導致公然的衝突,兩個教派的人在塞外就寸步難行了,人家當然不會把整個教派的利益斷送在他的一次任務上。
難道勤王派這次消極怠工也是為了這個?怕得罪白蓮教和俺答王?
況且忽然想到這一點,眉頭又皺起來。
這裡面可能牽涉到各教派的利益,他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勤王派最主要的力量還是幾個大的教派,像慕容嫣然這樣只有師徒兩人成一個教派的估計是獨一無二,其他諸如天師教、全真教、武當教都有數萬乃至數十萬人,每一個教派都相當於一個春秋時代的一個小國,想要掌控、調節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不是他能辦到的事兒。
勤王派只有在國師道衍時代真正是一個團體,不過道衍究竟有沒有徹底掌控這個門派況且不知道,而且那時候的勤王派規模並不大,現在的許多教派都是後期加入進來的,他們為什麼要加入進來,況且也不知道。
他現在只是名義上的首腦人物,卻對自己的勢力既調動不了,更不清楚其中力量的構成,以及心往何處。古往今來,像他這樣窩囊的首腦人物有是有的,估計也是屈指可數。
最讓他無語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這個龐然大物的首腦人物,難道這首腦也是家族繼承製度?可是他連況家祖先的情況也是糊里糊塗,說不清道不明。
他曾做過許多調查,試圖查出自己的身世之謎,卻沒能查出個水落石出,父親況鍾從沒明確說過,也沒給他看過家譜,而且家譜有沒有都不確定。
“你們武當教就不能做出點貢獻來?”小君又轉向周鼎成。
“這事離我太遠,你也知道,我在教裡就是最底層的一個小嘍囉。”周鼎成苦笑。
他現在的官職也不小了,四品的參軍,可是在教派裡,卻不認朝廷的品級,管你在外面當什麼官,在教派裡面,另有一套上下等級的區分。
“你就別難為他了,你要是不想陪我走一遭,就想法幫我抓住白蓮教潛入城裡的人員,這樣也就解除了夫人當探子的苦差。”況且哈哈笑道。
“我現在才發現,有時候你是很無恥的一個人。”小君看了他半天,最後給出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