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掉二百多人怎麼解釋?刺客可能受僱就是殺掉這些人,每個死者都是被人花錢定下的目標,刺客也就計量清除,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
可是誰會這樣做,有誰跟錦衣衛結了這麼大的仇呢。他想不明白。
他收回思緒,回到當前,他這亂攤子現在也是頭疼的事,慕容儼然那裡原定的人少了兩千,只送過來五千人,加上週鼎成這邊聯絡的三千人,八千人倒是全部到位了,而且全部透過了初選, 已經送到大校場那裡進行初步訓練。
從招募來的人員中,現在只選中一萬人出頭,全部加起來還不到兩萬人,離計劃中的五萬人差著不少,今天看上去勢頭不錯,跟昨天也差不多,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他的五萬人計劃無法完成,能有三萬人也就不錯了。
如果按照武定侯的地獄訓練標準,三萬人中最後是否能剩下五千人也難說,別看送來的八千人全部中選,卻不說明他們能經受住嚴酷的訓練,即便經受得住,是否能達到各項要求還是問題。
他正尋思著,卻見曹化騰走了進來,見面就苦笑道:“況大人,咱們總部現在是上下一片悽慘,也就你這裡有蒸蒸日上的氣象。”
況且急忙起身讓座,然後問道:“曹大人,外面的傳言可是真的?”
曹化騰的臉抽搐了一下道:“差不多吧,咱們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二百多兄弟啊,一個指揮同知,一個指揮使,這還不算,路大人還殉難了,我真是想不明白,在一百多人的嚴密警戒下,刺客怎麼潛入進來的,還躲在床底下了。他們是臨時徵用的一座房子,又不是實現預定的,刺客不可能知道他們會在這戶人家住宿。過後,刺客得手後,又怎麼空氣似的消失了?”
況且苦笑,也回答說不可思議,其實在他來說,發生這種事一點都不奇怪,昨晚小君就是在他面前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跟變戲法似的。
“總部待著實在氣悶,我就找個藉口出來散散心,等他們回來,又有一堆麻煩事要做,這些天總部不會有消停日子過了,光是家屬哭喪就會鬧翻天。”曹化騰道。
“多給點撫卹金吧,家屬還要過日子,不容易啊。”況且道。
“難就難在這裡,朝廷規定的撫卹金非常低,給咱們錦衣衛人員定的算是比較高了,以前沒人在乎這個,因為錦衣衛人員跟殉職不搭界啊,這下可好,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人員,還有高階官員,可是我早上一查撫卹標準,一般人員撫卹金才白銀五十兩,指揮使五百兩,這怎麼能安撫人心,家屬不鬧翻才怪,連我都覺得過意不去。”曹化騰道。
“那就跟皇上申請啊,錦衣衛歸皇上直管,皇上會格外開恩的吧。”況且道。
“別的事都好說,就是別跟皇上提銀子的事,誰提誰倒黴,聽說皇上繼位以來,想到銀子就愁的睡不著覺啊,沒別的原因,就是缺銀子。現在是處處缺銀子,哪兒都不寬裕,再想額外弄一大筆銀子根本不可能。”曹化騰哀嘆再三道。
“那曹大人找我有什麼事?我家也沒銀礦啊。”況且笑道。
“這個,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您跟張大人關係最好,張大人跟戶部的關係最好,看看能不能託張大人在戶部先弄一筆銀子過來救急。這就是幫了兄弟的大忙了,那些死了的弟兄會在地下感激您的。”曹化騰道。
況且笑了,原來他急急忙忙來是打的這主意,不禁皺眉道:“大人,我跟張大人關係好是的確,可是像您說的那樣,現在是處處緊縮,沒地方能省出銀子來,要不我個人捐出五千兩如何,也算是跟那些兄弟同事一場。”
曹化騰臉上滿是為難之色,他想要的可不是五千兩,如果是五千兩,在總部也能摳出來,雖然究竟該給多少撫卹銀子還沒有最後定,但五千一萬的肯定解決不了問題。
不過況且也沒有義務大包大攬,五千兩銀子對個人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要戶部出銀子,光是打嘴仗就不知道會拖到猴年馬月。曹化騰的真正用意並非如此,而是在況且的經費上打主意,況且的經費是皇上直接下撥的內帑,而且不限數額,實報實銷,啟動經費就是四萬兩,他是想在這四萬兩中划走三萬兩,以後再想辦法慢慢歸還。況且故意裝糊塗不提這茬,他也沒辦法。
曹化騰盤算的小九九有點說不出口,他知道,啟動經費是沒法全部落實在賬單上的,況且要是有意剋扣,至少能剋扣下一半,有大半的費用都可以用假賬來報銷掉,打個比方,買把椅子市價一兩銀子,在賬單上寫上五兩銀子,宮裡稽核的人也挑不出毛病,那些人也不知道市場上的價格。更不用說一個衙門初建時許多無法查證的事,筆墨紙張這些易耗品、吃喝拉撒這些瑣事,都是沒法一一對賬的。
但是曹化騰的算盤打錯了,因為況且根本不屑於在皇上這筆經費中剋扣一文錢,他根本不缺錢用,要比現銀子的話,估計只有錢莊能跟他比,一般人還真比不過。當然要說固定資產,他那一百多萬兩銀子就不算什麼了,北京的幾大王府才是真正的固定資產大富翁。
皇上給的四萬兩銀子的銀票,他全部交給周鼎成,兌現後用於招募訓練人員,還有其他一些可知不可知的開支,他信得過周鼎成,連賬單都不審查,需要花就花,花光了再彙報皇上。
這筆銀子現在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況且現在關著,也得向宮裡申請帑銀了,人員已經選中快兩萬人,這些人每天的吃喝費用也不少啊,他們服裝還是武定侯給借的,宿舍是租來的,不然早就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