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以前對劉守有禮讓三分,實際上不僅是官職高低的事,還有張居正說過劉守有名臣弟子,人很不錯,所以也就信了張居正的話,對劉守有很敬重,孰料他今天跟玩了這一手,一下子讓人失去了對他的信任和敬畏。
下午外面招收考核的事照常進行,況且在屋裡生悶氣,先是拿著筆寫字,然後忽然鋪開一張紙,畫了一張猙獰恐怖,欲擇人而噬的惡魔,畫完後在上面寫上了“劉守有”三個字。
周鼎成進來休息時看這幅畫,樂了,況且有時還是孩子性十足,這可跟他現在的官職大不相符。
“我真想把這幅畫貼在他腦門上。”況且恨恨道。
“貼在他腦門上很難,貼在他後背上還能做到。”周鼎成笑道。
“怎麼能做到,他身前身後跟著一堆衛兵呢。”況且冷哼道。
“那也能做到,不過得挑個好時機,讓他大大丟把臉。”
周鼎成看著那幅惡魔圖,忽然覺得跟劉守有真有幾分很像,忽然也是孩子性大發,很想搞一把惡作劇。
“你又打小君的主意了吧?”
況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除了小君的空空妙手,誰能在別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把畫貼到劉守有的後背上。
“這種缺德事就得他幹,我還真幹不來。”周鼎成把技不如人說的理直氣壯,很有道德感的樣子。
“好,這幅畫給你,你找小君合計,今天這仇非報不可。”況且真是氣壞了,這等招數他平時連想都不會想的,今天卻不管不顧了。
“好嘞,這事交給我,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周鼎成把畫收起來。
提到小君,況且忽然聯想到一件事,忙道:“你說小君那天急匆匆離開,很是詭異,這幾天也沒見他的影兒,錦衣衛這些事不會是他乾的吧?”
小君倒是有這個能力,他要是大開殺戒,以錦衣衛人員的身手來說,百八十人不夠他一次殺的。
“不會是他。咱們還是等路行人他們回來,就能知道一些訊息了。你得穩住心神,是不是受原來那些事刺激了,不然你今天對劉守有的話不會反應這麼激烈。”周鼎成道。
“我反應激烈嗎?”況且怔住了。
“當然啊,按說他以前跟你開過更大的玩笑,你也沒惱過,今天幾句話,你就翻臉了,不會是遇到刺殺的經歷對你現在還有影響吧?”周鼎成有些擔心。
況且沒說話。遇到刺殺,當時他嚇得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等到恢復神智時,看到的不過是躺在地上的屍體,那次途中一連串的刺殺也讓他麻木了,就像在城內那次二連環刺殺一樣,過去了他好像就徹底忘掉了,難道這些事並沒有完全忘掉,只是被壓住了,儲存在大腦裡,現在又像沉渣一樣泛起了?
他並不認為中午應對劉守有過激之處,開玩笑是有限度的,不應該把他跟城外錦衣衛遇襲的事扯上瓜葛,哪怕是莫須有的都不行,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更何況是出自劉守有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