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把案子交給大人了,我怎能越俎代庖啊,不敢不敢。”況且推辭道。
“哦,皇上一定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路行人一副十分羨慕的樣子。
正說到這裡,外面忽然有人說道:“大人,宮裡有旨意過來了。”
路行人忙起身,推開門,外面站著一個人,遞給他一張紙條。
路行人看後,就塞進袖子裡,然後關上門走回來,說道:“是皇上的御筆。”
況且看的心中暗驚,皇上的御筆幾乎就相當於聖旨,之所以說相當於,是因為正式的聖旨需要內閣大學士草擬,然後又秉筆太監改定,皇上簽字畫押後,交中書謄抄,再用玉璽,這就是聖旨了,但實際上,皇上親手寫的命令也是聖旨。
想到外廷大臣們接聖旨時的種種隆重儀式,現在路行人只是像接到同僚或者上司紙條似的隨便接過來,然後塞進袖子裡,這就是錦衣衛的特權吧。
況且起身道:“大人有公務在身,我就先告退吧。”
“不忙,皇上只是催辦一件事,這事不是著急就能辦的,不急在一時,今天我得好好陪陪老弟。”路行人卻抬手示意他坐下。
況且只好坐下,他真想退出去,跟這個路行人待在一起時間太久,心裡總覺得毛毛的。
他沒感覺到路行人身上有什麼鋒銳之氣,可是他的感覺更糟,那就是被一條眼鏡王蛇盯著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給他一口,那可是致命的。
路行人喝了口茶,然後交心似的對他道:“老弟,實話跟你說吧,皇上催著我辦的就是你和黃大人來京時遭遇的襲擊,皇上對此非常憤怒,嚴令我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當時我記得,老弟是奉旨進京給先皇治病的,可是卻被這些襲擊給耽誤了,沒能及時救治先皇,外面還有謠言,說是皇上指使的,這不是陷皇上於不義嗎?”
況且大驚道:“還有這等謠言?造謠的人該當千刀萬剮。那些襲擊者雖然不知道來路,不外乎就是江湖人士,他們的目標不會是我這等庸碌之人,一定是黃大人或者哪些大內侍衛。”
“老弟是當事人,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是外面糊塗人多啊,別說傳說的人很多,就是有一個人這樣說,皇上也受不了。皇上純孝,先皇駕崩,皇上悲傷過度,幾度昏厥,我們可是親眼所見啊。”說著,路行人居然流下了幾滴眼淚。
況且也裝出被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樣子,心裡暗笑:鱷魚的眼淚。
皇上是不是純孝他不知道,不過那幾波刺殺中肯定有皇上派去的人,這是一定的。皇上裝純也沒用。
不過他也不責怪隆慶帝,只能說嘉靖帝太貪戀人間帝王權利了,還想返老還童,活出第二春來,這不是叫今上當百年太子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些事況且已經拋在腦後了,可是路行人再度提出來,還當著他的面提,究竟何意?
好在此時,中午到了,有人在走廊上大聲嚷著況大人請酒,正在找人一起抬轎子加盟呢。
“這幫混蛋,就知道騙吃騙喝,老弟今天怕是要大出血了。”路行人笑道。
“無妨,兄弟我還就是錢多燒得慌。”況且昂然道。
“好,有氣魄。”路行人饒有意味地看著他,豎起拇指。
他知道況且是裝出來的,不過裝的如此到位也不簡單。這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節奏。
中午果然是定在御街外的一家酒樓,況且以前沒來過這裡,但看看地理位置,再看看門臉,就能大致猜出裡面的價位了。
錦衣衛總部的官員不說全到齊,也差不多了,除了那些辦事的小吏上不了檯面,其餘的官員們都來了。上午這裡就有錦衣衛的人過來預定了,不是一桌兩桌酒席,而是把酒樓包下了。
況且和路行人、兩個都指揮籤事,還有一些千戶坐在第三層,第二層和樓下坐著的都是百戶、總旗、小旗這些人,同樣是總旗、小旗,人在總部身價就倍增。
周鼎成、慕容嫣然師徒都沒有進入酒樓,而是在酒樓對面的一家隨便坐下吃東西,況且的護衛則是在一樓大廳裡佔了幾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