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之前有多不想下來,現在就有多不想出去。泡溫泉真的很舒服。這時候紀淮把整個身子都沒入泉水裡,只剩下一個頭在外面,甕聲甕氣道:“你先去換好衣服,我再泡會。”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何律師有些想笑,定定看了紀淮一會兒,最後還是無奈道:“溫泉不能泡太久,會暈。還是你想我下去抱你起來。”
看了看何言衡精壯的身材,標準的八塊腹肌,紀淮覺得還是不要那麼刺激了。自己乖乖起來了。他發現跟何言衡相比,自己真的很弱。
不知道是不是紀淮的錯覺,他靠近岸邊的時候,似乎看到何言衡臉上帶著笑容,不是勉強的那種,而且發自內心。
何言衡去了小房間,紀淮一上來就感覺到溫差大,在溫泉中絲毫沒感覺到冷,一上來就感覺到空氣中帶著絲絲冷意。紀淮趕緊將浴袍裹上,同時納悶,何言衡那傢伙是鐵打的怪物麼,剛剛光著身子在岸上可是站了好一陣子,都不覺得冷?
算了,他倆不是同一個等級的人。紀淮默默卷好浴袍,往小房間走去。
換回自己衣服的何律師一出來,兩個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幸好何言衡反應快,趕緊拉住紀淮,可是情急之下哪能那麼準確,等兩人都維持好平衡的時候,紀淮發現自己的浴袍正被何言衡的一隻手拿著,對方的另一隻手則是扶著自己。
這下,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以前宿舍裡的男生也經常在宿舍裸奔,但是紀淮還是覺得很奇怪,特別是以這個姿勢。
手裡接觸到的面板,可能是剛剛沐浴過的關係,光滑緊緻,手感極好,何律師的拇指不受控制地碰了碰,果然感覺美好到讓人產生衝動。
見何言衡沒有鬆手的意思,紀淮的臉都紅透了,覺得氣氛也是莫名的奇怪,而且大冷天的,光著身子和溼內內,真的不能承受啊。半晌,紀淮才把手從何言衡身上拿來,轉而拍了拍對方的手:“我沒事。”意思是你可以放開我了。
何言衡這才如夢初醒般,放開了紀淮,不自在地說:“你趕緊進去換衣服,感冒就不好了。”然後匆匆走到旁邊。
等紀淮換好衣服出來,何言衡才帶著他下山。這次何言衡走前面,走下一步臺階,就回過身攙一把紀淮,生怕紀淮踏空。
對於何律師這種暖心的行為,紀淮並沒有覺得傷了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反而覺得特別感動。從沒有人能那麼細心地對他,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他的母親,也是採取放養式,不怎麼管他。
可能是泡了溫泉,也可能是爬山累了,紀淮回去草草吃了飯,洗漱過後直接倒頭就睡。按理說那麼累了,不該做夢,可紀淮就是夢到了許久沒夢到的何言衡。
夢裡,在山頂,何言衡一手拿著他掉落的浴袍,一手託著他的背,何言衡不像是現實中那樣放開他,而是直接將他摁到懷裡,然後托住他後背的那隻手,在他後背梭巡領地般遊走,最後越來越往下。
場景過於熟悉,感覺太過於真實,紀淮已經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只覺得自己就好像漂浮在大海里,唯有緊緊攀附住那個人的脖子,才能控制自己不斷下沉的身體。
第二天紀淮難得起得比較遲,比平時慢了一個小時。一起床他就發現自己的不對勁,被單似乎涼涼的,帶著溼意。昨晚的記憶回籠,紀淮覺得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好好正視何言衡了。這都第二次了。
幸好這是傭人住的地方,也不會有人想要來他的房間,紀淮把被子捲成一團,拿到洗手間裡洗。等洗好拿出去晾的時候,剛好看到何言衡走過來。
幸好,何言衡沒看到。
“你被子髒了?”何言衡以為紀淮累壞了,所以今天才睡得晚一點,可是誰知道等了兩個小時都沒看到人過來吃早餐,他這才過來看看。結果一來就看到紀淮在晾被子。
真的很奇怪。這是冬天,很少有太陽出來,沒事洗被子幹什麼?
紀淮心虛道:“對啊,昨天晚上忘記脫鞋睡覺了,把被子弄髒了。走走走,我們吃早餐去。”為了防止何言衡再問,紀淮走過去,推著何言衡往客廳走去。
不碰還好,一碰到何言衡,紀淮就感覺手都快要被燙傷了。今天何言衡穿得特別隨意,上半身穿了件保暖衣,下面配了一條黑色長褲,顯得腿特別長。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何言衡顯然一直疑惑地回頭,紀淮只好拖著他的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