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看著何言衡去洗澡,羞愧地把自己的頭埋進被子裡。簡直要把自己當成鴕鳥。
打定主意的紀淮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因為沒有對方的聯絡方式,只能到村口等人。出去一看,那輛騷包的跑車果然還在。
等待總是漫長的,更何況對方在國外生活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紀淮等得有些累,想倚在車子旁,又怕弄花人家車子,想了想,只能蹲一下了。
誰知剛蹲下,梁朝就出來了,略尷尬。
等到梁朝出了村口,就發現紀淮蹲在他車子旁邊,頗有些可憐的意味。心裡思忖:昨天這小金魚才溜了,正想找個理由再約他出來呢,沒想到才一個晚上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梁朝心裡縱使有千般猥瑣齷蹉,面上也不顯半分,走過去伸出手:“這是誰家小孩子離家出走了呀?哥哥帶你回家!”
紀淮橫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或許是梁朝對這人有企圖,就連對方一個冷眼都覺得好看到極點。
“請你去鎮上吃飯,去不?”梁朝好笑地問。
“去!不過是我請你。”剛好他也想請他吃飯,省了車費。頓了頓,“你當車伕。”
“好。”
梁朝不知道自己可以對一個人包容到這種地步。他在國外,是梁氏的太子爺,沒人敢對他不敬。那個人不是巴結著他?只有對紀淮,他是上趕著巴結。唯有紀淮,是特別的。
紀淮被他無限寵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還走不走,不走我就要後悔了。”
回答他的是梁朝的一聲嗤笑。“行了大少爺,上車。”說著幫紀淮開了車門。
這是把他當女孩子了。紀淮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有矯情,上了車。
既然有人上趕著為他提供服務,為什麼不心安理得呢?不過一上車他就後悔了,他向來不會和陌生人打交道,車內空間狹小,莫名地讓他有了一絲窒息感。
他絞盡腦汁才想出個話題來:“你怎麼回來了?”
梁朝本就在等他開口,聞言笑了笑,帶著點苦澀說:“奶奶生病了,爸媽都很忙,沒空回來,只有我閒到還回這窮鄉僻野。”
梁奶奶人很好,但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兒子的,兒子確實有出息,還把企業開到國外去了。但是梁家兒子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顆孝心,沒怎麼盡過為人子女的責任。
後來娶了個媳婦,媳婦也是個沒良心的,夫妻倆生了個兒子,就直接把孩子丟給梁奶奶,說是到國外打拼,連贍養費都沒給就走了。
也虧得梁奶奶能把梁朝養活大。
雖說說話語氣是萬分嫌棄,但紀淮知道,梁朝對他奶奶應該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