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言衡冰冷的手碰到,紀淮在覺得恐怖的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臉在發熱。裹了一會,紀淮才發現何言衡居然撐著下巴看他。
臉又是一熱,下意識避開何言衡的視線,彆扭道:“幹嘛這樣子看我,之前……之前是我太鑽牛角尖了,對不起。”
何言衡還是沒說話,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紀淮的側臉。他的小園丁果然好看。睫毛特別長,自然捲起來,不像那些女孩子,需要化妝。小園丁的面板很白,但是沒有一絲娘氣。何言衡視線往下,便看到小園丁的嘴角,因為小園丁側著臉,只能看到一點紅暈。
何言衡曾多次被它誘惑,也還記得,它的滋味有多好,多令人回味。真的,很想……
兩個人各懷心事。紀淮以為何言衡不說話就是真的被他傷到心了,自己心裡也不好受。現在他唯一的朋友孟斯雋跟他分開了幾年,隔閡是有的。如今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何言衡了,他不希望再失去一個朋友。
最關鍵的是,紀淮已經習慣了何言衡對自己的好,他記得那點溫暖。就好像快要凍死的人,即使是感覺到像火柴燃燒時的那一點溫暖,也是不願再回到冰冷的世界中去的。
“對不起,何言衡,真的,知道我自己能去G大繼續學習我很高興,但是,不能讓你承擔我的學費。”去G大學習,紀淮除了覺得是何言衡嫌棄他沒文憑之外,還擔心學費。何言衡幫他太多了,不能在接受恩惠了,還也還不清了。
看到小園丁的嘴角挎下去,何言衡眼裡的疼惜都快要溢位來了,伸手摸摸頭,成功將紀淮的頭髮弄亂後,才大發慈悲開口:“我這算是投資,等你畢業來給我工作抵債。”
紀淮:“……那就更不行了。”他回過頭,看著何言衡,“噗嗤”一笑,“那不是把我自己賣給你了嗎?還完債,我還有命回來麼?”
何律師面無表情地看著紀淮,認真道:“接受肉償。”
哎呦喂,這可不得了了,禁慾系何律師居然都學會了扯黃段子!紀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直直看著何言衡,也開玩笑道:“那多少錢一夜?”
何律師居然真的認真考慮起來。
紀淮笑到眼淚汪汪的,差點就流下來。想想看,有何律師在,紀淮都能笑到變形。有時候紀淮覺得何律師一本正經地說冷笑話,居然有一種反差萌。至於剛遇到何律師時的崇敬之情隨著相處,沒了。
因為太幻滅。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而東城區裡,嗨歌熱舞,屬於年輕人的狂歡才剛開始。西城區,煙花直衝黑幕,釋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轟鳴聲,歌聲遙相輝映,別有一番風味。
至少還有點過年的感覺。
何律師見紀淮不生氣了,也如釋重負。
“對了,何言衡,明天會有客人來嗎?需要準備禮品嗎?”紀淮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一想到有陌生人,紀淮就覺得心裡有點緊張,但是他是誰啊,只要不是很多人,就不會有太大的反應,還在控制範圍內。
何律師覺得自己應該跟小園丁說一下家裡的情況,不然他的小園丁傻傻的:“不會有人來這裡,這裡不是我真正的家,只是我自己買的房子而已。”
現在這座宅子是何言衡用自己人生中第一桶金買的,本來想自己住,但是他家母親大人非要從老宅那邊分了一批傭人來這裡,還少爺少爺地叫,簡直是舊社會的陋習。但是何言衡改變不了,也就隨他們去了。
現在何言衡的父母在國外,何大少的父母在首都B市老宅陪老太爺,何二少的父母則是到處旅行,居無定所,過年的時候回到首都陪老太爺。所以G市這裡,是沒有什麼親人的,也就不存在會有人過來串門的情況。
何律師有破記錄了,這次說得很多。紀淮無聲地給何律師點了個贊,但是疑惑也湧上心頭,為啥何律師要跟他說那麼清楚他家的情況?想了想,紀淮覺得最有可能應該是怕他緊張吧。外冷內熱的何律師,特別暖呢。
紀淮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何言衡家怎麼過年,又問了明天需要買點什麼,何律師不怎麼過年,自然也不知道要買什麼,只記得別人家過年會殺雞宰鵝,還要做魚,寓意年年有餘。但是家裡沒有活物。
殺雞這種事,紀淮是做不出來的,血腥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會殺。所以這個省略。
隨著夜漸深,周圍的溫度更低了,直到紀淮打了個噴嚏才有點崩潰道:“為什麼我們兩個傻子大半夜再這裡討論問題而不是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