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兩個人同睡在一張床上。可能是天氣有點冷,睡在裡面的那個高大的男人伸手將睡在外面的稍微有點矮的男人抱進懷裡,被抱的男人自覺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彷彿這個動作他們做了不下千萬次,才有這種默契。
月光皎潔,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就像一對璧人,,他們身上散發出一種溫暖的感覺,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的一切。
第二天。
可能是因為這次受傷真的對何言衡有很大影響。這會兒紀淮已經按照生物鐘起床了,如果是平時,何言衡也就比紀淮起晚十分鐘。但是今天都過了時間,差不多6點40了,何言衡還沒起床,規規矩矩地睡著。
紀淮本來覺得沒有什麼,但是這麼久了,何言衡還沒起床,萬一是有什麼傷口他們沒發現,感染了呢。紀淮趕緊伸手探到何言衡的額頭,幸好沒有發熱。
可能是睡了一夜的關係,據說人睡著的時候姿勢會千變萬化,所以雖然何言衡的睡姿非常規矩,但是他頭上卻頂著一個雞窩頭。
紀淮自己的頭髮很黑,但是何言衡的頭髮卻有一點點偏黃,紀淮看著平時高冷禁慾的何言衡此時頭髮蓬鬆,毫無防備地睡在床上,他突然覺得自己被蠱惑了,伸出手揉了揉何言衡的頭髮,然後迅速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默默坐回了桌子旁邊。唯有那隻碰過何言衡頭髮的手,微微曲起,彷彿上面還殘留著那種軟軟的觸覺。
紀淮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點膽大包天到肆無忌憚了。自從確定自己的心意後,居然時不時佔何言衡便宜,還是偷偷的那種。
因為心虛,怕何言衡發現什麼,紀淮坐了一會兒就出去找水洗漱了。他沒發現的是,他走後,何言衡立刻就坐起來了,可是卻沒有立刻起床,也沒有剛起床的那種茫然,顯然已經醒了很久。
此時何言衡坐在床上,眼裡有掙扎,也有喜悅。何言衡想,小園丁居然偷偷過來摸他頭髮,好開心啊。然後何言衡轉念一想,小園丁居然摸他頭,他是不是當他小孩子啊。於是何律師又有點鬱悶。如此來回之後,何言衡才恢復正常,出去洗漱了。
本來何言衡是打算在這裡待久一點的,但是紀淮受不了之前那個部落的人那種無異於自殘的行為,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受不了,這隻得改變計劃。
何言衡洗漱完就直接去找嚮導商量離開的事情。原本都說好了多少天的,何言衡這時候卻要提前走,嚮導有點急了,連忙挽留。因為他們這些人,做的生意,靠的就是誠信跟服務態度。這會兒何言衡要走,不會是對他們的招待不滿意吧?
走,今天是必須要走的。何言衡扯出一個笑容,拍了拍嚮導的肩膀,說:“這是我們的責任,費用我會按照之前的價錢給。”
嚮導有點激動地低吼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是誠信!”如果他們沒有誠信經營,還會有什麼客人到這裡來?那怎麼改善這裡的環境?所以嚮導特別生氣。
“你可以當做我們住夠了時間。”何言衡皺眉道。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先毀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就遇到意外了。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可能欺騙大家,欺騙我自己!”嚮導繼續大聲吼著。何言衡本來是偷偷把嚮導拉出來的,可是這會兒嚮導太大聲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到時候怎麼解釋?此時何言衡真的想把嚮導給劈暈。
何言衡忍無可忍,臉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給我閉嘴。”可能是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太沖了,何言衡調整了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對嚮導說道:“我愛人不適應這裡的生活方式,我們希望能儘快離開這裡。”
嚮導也記得紀淮當時看到那個部落時,眼裡有震驚,還有恐懼,然後臉色特別蒼白。看來紀淮真的被嚇到了,誰知道繼續呆在這裡會發生什麼。所以嚮導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答應讓何言衡先走,但是何言衡得寫好保證書,保證所有的事都跟嚮導無關。
何言衡答應了這個條件,回去就讓紀淮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紀淮當時還在吃一個野果,聽到要回去的時候,半口水果還沒嚥下去,差點卡在喉嚨裡,只會瞪大眼睛看著何言衡。
“還不快收拾。”何言衡用手颳了刮紀淮筆挺的鼻尖,寵溺道。此時何言衡臉上已經不再是冷冰冰了,而是透著幾分暖意。他就這麼看著紀淮,彷彿要將對方刻進眼睛裡,烙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