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往自己的右邊一看,只能看到一個寬厚的肩膀。很熟悉。紀淮揚起頭,看清了眼前的人,居然是何言衡。紀淮嚇得心裡一直都飛快地跳動。
“你是從哪裡來這裡的?”紀淮確定自己沒有看到他從體育場出來。
何言衡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跟紀淮說話了,想念地緊,此時看到自家小園丁這麼呆呆地看著他,他心裡的喜悅就快要溢位來了:“我從這邊過來的。”何言衡指了指橋的右邊。
體育館是在右邊,紀淮很好奇何言衡怎麼就從左邊出現了,但是他更覺得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之前在心裡跟自己說得話。
雖然說是那麼說,但是面對何言衡,怎麼也下不了那個決心,怎麼也開不了那個口。最終紀淮還是決定把之前的話藏回肚子裡,不做數,反正也沒人知道。像一隻蝸牛,只要風吹雨打,就會把自己縮排殼子裡,不肯再出來。
“我看看風景,怎麼?你不在裡面當評委了?”紀淮還是覺得有點尷尬,彷彿他跟何言衡一瞬間回到了從前剛認識的時候,說什麼都有點尷尬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何言衡,對方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對方淡淡地說道:“現在比賽已經結束,暫時不需要我。”
不知道何律師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心虛。因為比賽一結束就有很多校領導想要請他吃飯,但是他比賽一結束就不見人影了。他們根本找不到巴結的機會。
看了一眼手機顯示的時間,紀淮才知道自己居然在這裡站了那麼久。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別人肯定會覺得自己這個人特此奇怪吧。想著自己呆呆傻傻的樣子,紀淮都想從橋上跳下去了。
何言衡貪婪地看著紀淮,似乎是想把對方刻進心裡。最後他嘆了口氣,服輸似的,帶著無奈的語氣說道:“紀淮,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談談?談什麼?還不是那件事情。紀淮自己心裡不想那麼快就面對這件事情,可是何言衡就那麼看著他,讓紀淮沒辦法拒絕,只好跟何言衡來到學校的小亭子裡。
這座小亭子就是何言衡跟紀淮之前第一次去的亭子,兩個人坐在對面,面前都擺著一瓶礦泉水,看樣子兩個人要促膝長談。
何言衡細心地幫紀淮把水瓶開啟蓋子,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紀淮,似乎很期待紀淮能說點什麼。但是何律師緊張了很久,才發現紀淮沒有先說話的意思。
算了,誰先愛上,誰就輸了。何言衡認命地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才開口:“我們聊聊吧,紀淮。你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
“……”紀淮沉默了一會,可能因為緊張,加上一直都壓抑自己的呼吸,所以剛開口聲音有點沙啞:“我不知道。”
不知道?何言衡心裡特別無力。這種事情,不是很簡單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什麼好難分辨的。何律師不知道的是,他的家教跟紀淮的不一樣。他們受到的教育不一樣,處理事情的方法當然也不一樣。
何言衡雖然小時候經歷了綁架時間,性格不一樣了,但是他們家的宗旨一向都是自由發展,所以何言衡什麼事都是自己處理,他的性格比較果敢。但是紀淮就不一樣了。
紀淮生活在父愛缺失的家庭,早早就知道要對自己母親好,母親說的話他都會去遵守,自己沒做過什麼決定,只有離家出走這件事是他自己的意願。所以紀淮在選擇題面前就會特此猶豫糾結。
“沒想好就慢慢想,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你又拒絕我的權利。”何言衡把手放在橋的護欄上,學著紀淮的樣子,看著遠處的風景。果然,G大的景色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即使這個時候還是開春,但是有些植物開始吐出了新芽。
何律師想,這是什麼品種,要不要移植一些回宅子裡養起來呢。畢竟他的小園丁喜歡花花草草,特別是喜歡那種在冬天還保持著蒼翠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