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10分鐘,就到了員工餐廳,此時正是飯點,人來人往,排隊打飯的員工都很多。最奇異的是,因為是律師,大家都穿著正裝打飯,員工的年齡也大小不一。
這種奇怪的景象,應該也只有這裡才能看到了吧。令紀淮感到吃驚的是,何言衡居然自覺站在隊伍後面排隊打飯,嚇壞了一堆員工。
“你先去找位置坐好,我打完飯過去找你。”何律師對紀淮說道,一邊面無表情地回應員工的問好。
紀淮一怔,這是要幫他打飯的意思?他也沒拒絕何言衡好意的意思,只是感覺好奇怪。紀淮很難交到朋友,那麼多年了,只有孟斯雋一個朋友。高中的時候打飯,他看到很多同學都是合作,一個打飯,一個佔座位。
曾經他很想試試那種感覺。如今也有一個朋友幫他打飯,他唯一的感覺就是鼻子酸酸的。他知道自己有點社交障礙,很難交到朋友。那麼多年了,終於有個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
等何言衡打完飯,回頭掃了一遍,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對他而言很特別的人。等他走近,發現小園丁情緒不對勁。
“怎麼了?”何言衡不自覺擰緊了眉毛。
“沒事。謝謝你。何言衡,吃飯吧。”說著,接過了兩份一樣的飯菜的其中一份,嗯,今天有番茄炒蛋。食堂阿姨的手藝還可以,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
見紀淮喜歡吃,何言衡把自己的那份番茄炒蛋都撥給了紀淮。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又酸又甜的菜。實際上,他喜歡吃的素菜寥寥無幾。不過小園丁喜歡,以後要吩咐家裡的廚娘要多做這個菜了。雖然他覺得西蘭花才是人間美味。
兩個人溫馨的氛圍很是惹眼。都看看,那個冷酷無情的大boss居然對他的助理那麼好,連他們這些外人都看出來了,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
雖然律師這個職業男性比較多,但八卦不分性別,大家都朝他倆行注目禮。紀淮一心吃飯,根本感覺不到別人的打量。何言衡從小到大被別人注視慣了,根本不在乎。所以這午飯吃得還是比較滿意的。
吃飽喝足,紀淮才想起了被拋在腦後的案子:“何言衡,討論案子。”
何言衡慢條斯理放下筷子,用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才說:“你覺得哪裡有問題?”
“被告人稱,原告的女兒是自願的,他並沒有強迫原告女兒跟他發生關係。”紀淮想不通這裡的問題,如果被告的律師堅持這一點,該怎麼處理。最難的是,死無對證,當事人已身亡,被告死咬住沒有強迫女孩,那麼就不構成犯罪。
“資料上原告也說了,他女兒自從去見了被告後,回來精神一直不好。可以從這方面入手。”何言衡冷笑,“被告如果罪名成立,那就是數罪併罰。”
紀淮在心裡模擬了一下法庭的場景,覺得好像可行。對何言衡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兩人邊討論案子邊往辦公室走去。說也奇怪,明明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但是走在一起,又偏偏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對了紀淮,你是我的朋友和助理,我想給你換個大點的房間。”何言衡淡淡地說,彷彿是不經意想起來,又不經意地說出來。
紀淮其實很高興何言衡為他著想,他也很感激。但是他拒絕:“不用了,我現在住的房間挺好啊。還是你覺得我住在那樣的‘小房間’,就不配跟你做朋友了?”紀淮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笑意。他知道何言衡是為他好,沒有別的意思。
何言衡挑了挑眉:“你覺得我是那種人?”
“不,你是很好的人。”紀淮越過何言衡,走到電梯前,按下樓層數,回頭示意還站在原地的何言衡過來。
沒想到想找個藉口對他好都那麼難。何言衡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電梯快要合上的一瞬間,幾步並作一步,進了電梯。
“何言衡,你到底身高多少啊?”就這幾秒的時間,他居然來得及。果然腿長的人就是不一樣。
“不如比比?”
紀淮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摟進了懷裡。然後頭上被何言衡用下巴抵住:“知道了嗎?”
頭頂傳來渾厚的聲音,鼻尖裡滿是青草般清新的味道。紀淮不禁晃了晃神。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被放開。
看著何言衡面無表情的臉,紀淮想,要不是這個抱他的人是何言衡,他都幾乎是以為對方故意的了。哪有人比身高還要抱著的。
不過這一抱,紀淮算是發現了,何言衡比他還要高出一個半頭。那麼高,難怪給人一種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