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源能戰鬥狀態下,可以持續很久不覺飢餓,像機器一樣去戰鬥,但是,當源能狀態接觸,所有的傷痛、疲憊和飢餓,都會在第一時間瘋狂襲來。
躺下的人躺下來,站著的人就地坐下來。
面龐上帶著血跡的戰士,用同樣佈滿血跡的手,掏出來杯砸扁震碎的軍用罐頭和壓縮餅乾。
手在抖,因為傷痛和無力,而無法控制的顫抖,讓每一個動作都變得艱難,他們費力地揭去了包裝,像捉一隻會飛會跳的蟲子一樣,猛地雙手抓住食物,然後,努力掙扎抬起手臂,把東西塞進嘴裡。
沉默著,大口的咀嚼,在吞嚥的時候,喉結大力地滾動。
那些死去的戰友就在身邊的冰雪中躺著……
狼吞虎嚥間,某個戰士的眼淚不知不覺突然掉下來,砸在虎口和手裡的麵包上。
然後,一個接一個,一群人的眼淚無聲落下來。
他們不吭聲,不啜泣,繼續努力抬起手臂,雙手把和著眼淚的麵包和罐頭肉,塞進嘴裡,大口的咬下去,用力地咀嚼、吞下去。
一些人把食物塞進受傷戰友的嘴裡。
因為手在抖,不小心糊了戰友一臉,連忙掏出水來,把冰震碎,倒在戰友的臉上和嘴裡……
整個南極洲,都在吃飯,無人說話。
這片冰雪大陸,在經歷了一場空前慘烈的文明戰爭後,突然恢復平靜……那是一種出乎所有人想象的,如同淪陷的安靜。
只有南極極點,還有一絲戰鬥的餘音。
“嚓。”
輕微的一聲響,空中最後一塊巴掌大的死鐵碎片落地,插進冰面。
牽引場崩塌的紛亂聲響,終於也徹底平息了。
而後,那艘來自地底,數千米冰川之下的超級飛船,回來了。
在穿刺幾乎整座牽引場高塔之後,慣性向上又飛行了一段距離,終於折回,安靜橫平在空中不到兩百米高度,逐漸靜止。
地上,吳恤、鏽妹、賀堂堂,還有剛趕到現場的溫繼飛,扶著韓青禹,一排錯落站立著,仰頭看著那艘飛船。
他們在等,等一個叫做劉世亨的人。
感謝肯定是不會說的,那聲曾經沒喊過的世亨哥,大概也還是不會喊出口,他們只是有太多問題,著急想問他了,或只是急切想看到他,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
終於,“吱呀!”
飛船側面,一塊艙壁應聲開啟,堅實的死鐵板落下來,平鋪在空中,如同一個陽臺。
“小心,那艘船就是雪蓮核心基地,Ne很可能也在船上。”花帥的聲音,小聲而急切,從身後傳來。
葉簡剛趁亂走了,特意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湊到他耳邊說了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