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慌神,手忙腳亂撥打黎緒的電話,通了,卻沒人接。然後打小海的電話,通了,也沒人接。剎時整個腦子都空了,正想打付宇新的試試,手機卻響了,是黎緒打回來的。
她開口就罵:“媽的!你他媽到底死沒死,給個準信!”
我慌慌地笑:“沒死沒死沒死沒死,連根頭髮絲都沒少,活蹦亂跳著,剛從裡面出來。”
她轟隆隆咆哮:“他媽早十分鐘也行啊!看你把這事弄的!”
我急了,問她什麼情況。
她吼:“什麼什麼情況!不是說了七天不知你死活,就通知常坤想辦法救你的嗎!我兩天前就通知他了,他調軍隊去了!十分鐘前跟我說調動完畢,隨時可以行動,叫我拿主意,我就叫他行動去了!”
我朝周圍看看,還好那幾個人對我稍微還有點尊重,沒有湊得很近來聽我講電話的內容。
我跟黎緒說:“那邊的事先停一停,我暫時還平安,你趕緊通知他們不用著急有行動。”
她聽見我說“暫時”兩個字,立刻明白情況,不吼了,語氣厲厲的,問我在哪。
我回答說剛到江城市區,馬上要往乾州來。然後問她在哪裡。她說還在醫院裡住著,上次骨頭沒接好,前天重新接了一次,付宇新派人看著她,不讓她溜出去。
我往周圍看兩眼,壓低聲音說:“大概五六個小時的樣子,我到醫院來見你,如果過了時間沒來,你多找幾個人去龜背崖陳家老宅那裡接應我。”
幾句話下來,黎緒就對我目前的情況很瞭解了,叫我放心,說她人雖然在醫院裡,但也沒閒著,該佈置的事情全都佈置下去了。
然後我回到車裡,叫他們往乾州開,我說首先得去醫院看我的朋友。
番薯臉醜男狠瞪我一眼,是不同意的意思。
我便朝他笑,說:“你瞭解我的境地,拿到鑰匙以後我還得跟你們回研究中心,以後怕是不能再見到我的朋友了,總得給我點時間說幾句道別的話吧。”
關上車門的時候我再次嫣然發笑,不陰不陽地說:“何況埋炸彈的安排都掌握在我朋友手裡,要是見不到我的人,他們還得行動。”
我不知道他們是被我的威脅唬住了,還是有別的計劃,最後總算順從地把我送到乾州市人民醫院。
我跳下車顛著跑著去病房找黎緒,剛推開門就被她罵了一頓,劈頭蓋臉的髒話,還拿枕頭砸我,我哈哈哈哈全部笑納,心裡窩著一缸眼淚愣是不敢往外掉一顆,怕她急起來又要奮不顧身跟我去龜背崖冒險。
她的狀態比我走之前沒好多少,還是灰頭土臉的,憔悴得要命,我說你住院都白住的啊,一點不見起色。她說媽的,把你骨頭打折接兩次,看你能好到哪裡去。我說你真別扯這沒用的,我跟你不同,就算把我全身骨頭打折了我也能比你好看。她說是是是,跟你個千年不老萬年不死的王八精沒法比。
說著笑話,我走到門邊往外面張望兩眼,那三個人死守在離病房只幾步路的地方虎視眈眈。我把門鎖上,撲到病床邊,用極輕的聲音把殷三郎和莊靜說的話原原本本講給黎緒聽,叫她趕緊聯絡上夏東屹,通知殷家人打消引爆的念頭,再叫他們調派人力來保護我,無論如何,在拿到死門密碼之前,我不能死,也不能被那些人控制得脫不出身來。
她不放心,問我是不是真能拿到密碼,我說不確定,但無論如何也得冒險試一試,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她遲疑地點著頭,問我是不是馬上就要去龜背崖。我朝門的方向看一眼,說:“是,馬上得走,爛番薯臉帶了兩個人等在門口,他們沒什麼耐心,脾氣也差,能不惹的話儘量還是不要惹。”
黎緒再把聲音往下壓,盯著我的眼睛說:“行,等你們一走,我就找夏東屹,讓他調派殷家的人到龜背崖去接應你。另外,宇新三天前就帶人去那守著了,等等你不回來猜想你可能會被他們押著直接去那邊,就先去候著準備接應。”
我驚了一下,說:“要死,那地方兇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進去就中招啊,我之前不知道,殷三郎說了才知道。”
黎緒抬手往我腦門上拍,陰著聲罵:“滾你媽的蛋,那是我男人,我能隨隨便便讓他去送死嘛!按夏東屹囑咐的,叫他從小宅進去,先找到夏小雨她媽和我媽,然後再摸索大宅裡的情況。夏東屹既然放心把老婆扔在那裡,肯定將大宅裡的情況告訴過她,所以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