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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線索脫節 (1 / 2)

夏東屹離開兩個月以後給周紅寫了封信,從乾州寄來的,說他安頓下了,如果她改變主意,可以隨時去找他。

信的後面有地址。

但周紅說她從來沒去乾州找過他,連這樣的念頭都沒起過。她覺得那男人太薄情,就只當他死了。前些年她有個在乾州做小生意的遠房表哥回村來說夏東屹坐牢了,入獄前把女兒託付給一個朋友在照顧,她倒是想過去把女兒接回來自己養,但因為不知道孩子在哪裡,又實在不想見到夏東屹,就狠狠心沒管。再後來他出名、出獄、發達什麼的,她聽說過一點,從不過問,不過夏東屹倒還有點良心,寄過幾次錢回來,還寫信,叫她趁年輕再嫁個好人什麼的,也提起女兒,說一切都好。

周紅基本上只說了這麼多。

我問了很多問題,她有的回答,有的搖頭,有的沉默避過,有的乾脆就說不知道,眼神表情裡都是破綻,可見她是紮紮實實隱瞞著一些事情不肯說,怎麼套話都套不出來。

但關於夏東屹的性格脾氣和朋友往來她倒不瞞,很坦誠甚至很囉嗦地說了不少,其中有兩點引起我的注意,一是夏東屹額頭上和鎖骨處各有很大一條疤,二是他不太願與人多接觸,特別是外地來的人,他都避著走。

我問周紅夏東屹跟她一起生活那幾年裡平常會不會畫畫。

她挺奇怪我怎麼會問這個,抬起眼睛看看我,點頭說:“會,有時候會在本子上畫點人啊房子啊樹啊河啊什麼的,也會教小孩子們畫畫。”

我再問她家裡有沒有他留下的畫。

她很篤定地搖頭說:“沒有,他走以後,我就把家裡所有他的東西都扔掉燒掉了。”

我有點惱火,更多的是遺憾,但無可奈何。低下頭沉思一會,再抬頭問她夏東屹的記性是不是不好,比如經常忘事。

周紅驚訝地說:“沒有的事啊,記性挺好的。”

我聽見我的心重重一沉。

原本似乎環環相扣的邏輯裡,突然出現了脫節的情況,而且似乎脫得莫名其妙,很不搭調。

分析起來,夏東屹額頭和鎖骨處的疤,是從1937年長生殿那場大屠殺中撤逃時受傷留下的,和蘇墨森還有林涯他們一樣,這點沒有錯。但之前我們根據各方面調查來的線索分析,他的記性應該非常差,可能是“潘多拉官能異變綜合症”一種,是長生不死藥物在他身上爆發出的副作用,導致他對事件的記憶都變成碎片,包括三十年代以前在長生殿的經歷、大屠殺事件還有陳家塢地底實驗室等等,全都以碎片的模式儲存在他腦子裡,有時清楚,有時糊塗。他知道這些事情重要,所以趁著記憶清晰時畫了出來,他那些畫並不是為了表達什麼思想,也無所謂藝術,他純粹只是怕自己忘記,非得畫下來不可。他是畫給自己看的,提醒自己記住自己的來路和經歷,萬沒料到後來自己坐牢然後畫被賣掉並且價格越來越高越來越失控。

原先我們都認為他因為怕自己忘記,所以在畫裡藏下了關於長生殿或者長生不死藥物的秘密線索,所以才會有人發瘋樣出價買他的畫,這樣推理下來邏輯很對。

可現在這條至關重要的資訊,對不上號了。如果他的記性沒有問題,畫的意義可能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了。

我很不死心,問周紅家裡有沒有夏東屹留下的別的東西,不一定是畫,隨便什麼都行。

她先是垂頭沉默,好一會之後才站起身走到裡屋拿出一個鞋盒,開啟放到我們旁邊的桌上,說夏東屹走時留下的衣服鞋子什麼的她看著生氣,都扔掉了,盒子裡是最近幾年夏東屹寫回來的信,共五封,還有三張匯款單的底根,面額都比較大。她說錢她都取出來存進自己的銀行賬戶了,想著萬一老來無靠,總得有點錢傍身。

她說這話時怯懦不堪,唯恐被人看輕,指戳她貪圖錢財什麼的。農村裡的人比城裡人更重名聲,因為地方小人又少,稍微犯點什麼事就容易被人戳一輩子脊樑骨。

我們把每封信都拆開來細細讀一遍,都很短,三言兩語把話說到就止,告知自己和女兒都安好,勸她再嫁,問她生活上有沒有困難處之類的瑣碎話,字裡行間看得出是個古文功底非常了得的人,幾個字就把一件事說得清清楚楚,頗有古風,字也寫得相當好。可惜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信,沒有特殊符號也沒有帶標誌性的簽名。

郵戳是乾州的,最後一封信末尾留下的地址就是上次我們進去搜查過的那套排屋,沒有手機號碼或者固定電話號碼。

再三看過,確定真的沒有暗藏什麼內容,便又把信和單據放回盒子裡還給周紅,然後好聲好氣問她半個月前去哪了。

這個問題在我喉嚨裡徘徊好一會了,就等著她把警惕心鬆下來以後再問。上次我提出要來花橋鎮見夏東屹的老婆,小海因為不放心老爺子的病情,叫我稍微等幾天,但又怕耽誤我的事情,就打了個電話給酒爺,叫他幫忙看看周紅有沒有在家,想著在的話,就讓我自己先來一趟,不在的話,就等等,結果還真被她料中,那幾天周紅出門去了。今天出發前小海再打電話給酒爺,酒爺幫著打聽,說周紅已經回來了,她這才喊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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