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老友的感覺就像有人在他的心上打了一拳,在這個地獄一樣的戰場,沒有人比戰友更加重要,就算是帝國強大的戰爭領主內心也是這樣想的,其次艦長的早早離開是預計之外,他很難找到一個有這位老船長技術的同時又精通戰術的人,並且在帝國海軍有不可取代的威嚴,不過他並不是沒有選擇的權利。
矮子裡面拔高個,畢竟控制一臺鋼鐵巨物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艾蘭拜爾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為艦長,其次許多核心指揮的轉化,和以帝皇名義的行動都需要帝國海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指揮官。
能力,威嚴,權利,處處皆不可少,那些偉大的,或者莊嚴的,也許是被帝國其他軍團無數人所認可的戰士都是萬里挑一的英雄,如今艾蘭拜爾空有百萬餘帝國頂尖的男男女女,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負擔他的重責了。
不過好在他推測到那些該死的異形裝置因為其創造時的侷限性而有了漏洞,也就是它們,那些異形曾經對付的星際戰士們有類似的dna共性,也就是基因種子,因此它們只考慮瞭如何去這樣的敵人,如果艾蘭拜爾和女領主貝因裡恩.莉絲的共同推測無錯。
那麼這件事就相當於帝皇在無情的寒冬為帝國衛隊送來了為數不多的溫暖,一捧灼熱的炭火,可以溫暖身體,儲存那為數不多的戰力。
艾蘭拜爾看著虛空中的運輸機,那些閃爍的小群星們的來來往往,如蜜蜂給其巢穴運輸花粉一般,那些繁多的機械引擎雖小,但是積少成多,一隻戰艦可以攜帶24臺左右,組成一個補給運輸中隊,其可以負責的輜重可以在幾小時投入數萬人到地面,不算少。
可比起那些物資,比如鉕素,子彈,食物,他更加在意被其運輸下去,進入領地的艦長,他離開了波爾德羅,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是多麼難以接受,他曾經希望和戰艦同生共死,船毀人無,他曾經離開這裡,向虛空深處游去,經歷了數十年如一日的航行,成為了艦隊之長。
現在,這個充滿了經歷的男人需要放棄自己的榮譽,一切,只因為這個愚蠢的詛咒,他的內心得多麼苦痛,不僅僅是他不能付出自己的責任,更多是他已經不想逃避卻被迫逃避,其次波爾德羅號可能在這次航行中消失,而他,可以在領主的保護下苟延殘喘。
至此,捫心自問,他可以免去清算,如他家族的那些背叛者一樣,就算沒有歸於班德塔爾的手中,他也成為了失去戰艦,孤苦伶仃的逃離者,而波爾德羅反航,這個男人還有勇氣再次上船嗎?如果她沒有歸來,艦長又要怎麼處理自己的生命,接下來的時間他大概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那些疑惑在艾蘭拜爾的腦海中漂浮,他很敏感的意識到這個年邁的戰士所追逐和所渴求的那些東西在這段時間一股腦出現,然後又將他拒絕,這樣的感情可能比他回收斯卡迪,那顆看起來已經死亡的世界還要嚴峻。
同時,對於艦長來說,在戰友和自己的船舶進行那些可怖的,對於異端的討伐時,他要像個喪家之犬那般躲在美麗的女領主的懷抱中,雖然拋去這點讓人羨慕的地方,作為崇拜武力和個人責任感強大的帝國海軍將軍,恥辱恐怕能將他殺死了。
“命運真是諷刺。”艾蘭拜爾唸叨兩句,卻聽到熟悉的女性聲音。“大人,您在擔憂那個倒黴或可憐的人嗎?”毫無疑問,能走到艦橋的女性也只有那位帝國審判官,他開口回覆說。“諾娃小姐,你怎麼沒有報告就進來了?”
諾娃和毀滅雄鷹計程車官長,兩位強大的靈能者不知何時來到這裡,艾蘭拜爾坐在指揮點上自己的位置看著他們,而這兩位,也是艾蘭拜爾叫來的,為了和他們討論接下來怎麼帶領遠征大船團,還有代替艦長的人選問題。
相比士官長的無所謂,諾娃則伶牙俐齒的回答。“我們早到了,只是報告無人回覆,我們就被衛兵提前放進來了。”
“那看來是我太過擔心了,抱歉。”他顯得歉意,自然,然後開口。“我匆匆忙忙叫你們兩位前來,並且沒有釋出資料,主要是因為艦長,波爾德羅號的主人,也是帝國海軍的預計指揮官在剛剛因為疾病到當地要塞被照顧了。”
“當然,這是對外原因,實際上要複雜的多,我接下來會口述一般事情經過。”在兩位德高望重的帝國英雄疑惑的表情中,艾蘭拜爾緩緩地把事情經過在簡短的語言中梳理了一遍。
當諾娃小姐露出苦惱的表情,他們也大概理解了為什麼艾蘭拜爾會找他們兩位,雖然這二人不是帝國海軍,但是不管是審判庭的審判官還是帝國的阿斯塔特士官都是權利大於凡人的存在。
在排程已經完成和有戰爭領主授權的情況下,這兩個人是唯二有權利直接指揮戰艦集團的個體,而人類社會經過了四萬年,最終還是少數控制多數,極少數控制少數,就如同文明第一次建立時那樣,至今依然如此。
想要高效率的完成戰爭,就需要聰明的個體,強大的判斷力,足夠的公信力,至此,人類對於強者的崇拜從石器時代砸死第一個他人的霸者到如今,依然沒有改變,只是工序變得複雜,情況變得繁多,但是一旦歸於戰爭這個暴力的原點,問題則永遠是什麼人去執行暴力。
士兵會因為指揮和服從降低殺人放心理壓力,指揮官會因為沒有親手染血而將殺戮變成下午茶後的消遣,這個完美的機制在人類文明的第四十千年依然是鐵則,黑暗時代沒有改變它,帝皇亦然,如今,帝國延續那些東西,把這個低效並完美的計劃又一次擺在人們面前。
責任,勝利,一位是可以統治審判庭臭名昭著黑船的審判官,一位是智慧超人的阿斯塔特修士,他們都可以為戰爭領主排憂解難,但是兩個大腦不等於更好,戰場上一絲的吵鬧都會害人去死,何況這件事是最高指揮去做的。
至此,戰爭領主伶俐的目光在引擎發動的觸動中變得銳利,他們正在靠近恩吉利太空港的領空,已經沒有時間了,至此的一分一秒,未決定戰艦指揮官的人選,那麼帝國的犧牲也會更大一分。
而在大概半分鐘的內心搏鬥後,諾娃審判官緩緩地退出了自己的位置,她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輕輕的鞠躬,然後退出了這裡,走出了艦橋。
艾蘭拜爾清楚,他就好像提前就知道了這件事,萬變不驚的伸出手。“知道怎麼指揮戰艦群嗎?”他問士官長,那位高大的巨人面對一米八的戰爭領主,略微低頭,伸出手,陶鋼甲冑和電束神經精妙的把溫度和體感傳達,士官長感受著那因為握槍而生出厚厚繭子的手掌,說了句。
“摸起來和普通士兵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