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歸還,這個要塞一文不值,重點是我們犧牲了那麼多忠誠者才保住的儲存,現在潘吉亞之王可以總攻了,撕開這裡囚禁我們數千年的領地,領民,榮譽,背叛和規則。”馬格羅恩唸叨。
上校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只從領主話語裡面聽到了死亡的意思,他沒有問,只是看著領主緩緩地走上高臺,他的聲音蒼老又有力,從通訊器的公頻道傳播出去,因為pdf曾經也隸屬於他們。
“停下,停下戰鬥,如你們僅僅是想取我的命那大可拿去,不過我的死亡也不會讓他們停止侵略,最可悲的是,這裡並不是我的家鄉,而是你們的。”他的話語讓戰場上的行動全部停下,因為他曾是他們全部人的領主。
“我知道你們不怨恨任何領主統治你們,可你們想過嗎,不打擾你們生命,並且給你們溫飽的領主和用大炮轟炸,挑撥離間的小人,這並沒有可比性,而我聽著帝皇的教誨來的,本想給你們福音,現在卻遍地狼煙。”
“戰爭,犧牲,忠誠,在這個小小的土地發生了太多次,而你們正在因為恐懼忘記曾經全部的榮譽,帝皇啊,可我並不怪罪你們,人性也是帝皇天生賜予我們的恩賜也是磨難,它既美好也貪婪,克服人性的壞是生命一輩子都需要維持的課題,如果我們都是聖人,那這個世界將毫無意思。”
“所以我原諒你們,永遠的原諒你們,帝皇也是,當你們年老體衰,死亡,肉體奔潰,因為疾病,或者老化或者意外,你們依然可以前去黃金王座目睹我們的主人。”
“你們沒有錯,異端才是問題的來源,貪婪之人正在侵蝕我們,用言語,用行動,用武力,帝皇的孩子不會臣服。”他的話語字字有力,但是那些執迷不悟的人依然存在,戰爭確實停了,那是帝皇的力量,可不信賴依然存在,那是人性的劣性。
領主看著下方生命百態,看著天空烏雲密佈,眼眸好像穿過了雲朵,觸碰到了虛空,看到了斯卡迪之主帶著艦隊歸來,他突然問自己的僕人。“到伯爵預計轟炸的時間了嗎?”
僕人點頭。“還有五分鐘。”
他回答。“好,那就把要塞給他。”
他開啟通訊器,短短的一分鐘寂靜,戰場這樣的地方可以鴉雀無聲,讓人難以想象,特別是那些軍官,他們清楚自己計程車兵多麼吵鬧,他們不得不承認領主在宗教上的權威,如他出生在帝國國教的世界,那肯定可以取得驚人成就,但是大概到此為止了。
領主開口。“告訴伯爵,我將這裡給你,而你的仇恨我也給你,當我的生命誕生時它就不屬於我,我並不是貪生怕死,而是等待其價值到達極限,現在我的耳邊已經聽到了帝皇的聖言他告訴我,我的時間到了。”
人們沒有聽懂,可領主卻從高臺一躍而下,上校下意識伸出手去抓取,可為了保持其莊嚴,他下意識拉開了距離,僅僅一米多點,一步,事發突然,他的僕人也始料未及,最後上校的手指觸碰到了他的長袍末端,絲滑的布料從手指溜出,這個一輩子沒有享受過榮華富貴的人在穿上這個要塞最好的絲綢時,他彷彿就命中註定應該被其害死。
那柔軟的布料從上校的手掌心劃出去,上校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足一秒鐘,他不敢相信這樣忠誠的聖徒在他面前用自殺這樣的醜陋形態結束生命,在遼闊的帝國,自殺依然是對於懦夫和未盡帝皇責任的代名詞,那種人可以上黃金王座前膜拜嗎?
這個想法從上校腦海閃過,他不由得為這個忠誠了一輩子的人感覺到惋惜,因為他的誓言破了,滅了,且不是因為自己的不忠不節,而是因為數萬看不清情況的惡劣叛徒,這值得嗎?
他想讓士兵從炮臺擊發彈藥,有一種莫名的怒火在他的眼前,這相當看到一個人將美妙的藝術品在完成的前一秒打破,好在,他忍住了。
他調整身體,從高臺向下看去,他有點於心不忍,可此刻恰好,可能是波爾德羅或洗禮之火發出的炮彈劃過人造大氣層,蒸發了雲朵,露出一片極小的晴天,彈丸砸在虛空護盾上,像帝皇憤怒的雷霆,而這個忠誠者的屍體此刻恰好跪在庭院裡的帝皇雕塑上。
在人造光明的聚焦下,在許久未見過的晴天中,每個人都用手掌遮住眼眸才得看清,馬格羅恩的身體砸在帝皇雕塑向前高舉的石劍尖尖上,心臟被完全貫穿,下半身耷拉在其頭上的荊棘圓環上,手臂握住劍尖,血液不斷落下
其姿態彷彿跪拜,血液滴答的落在帝皇劍鋒上,然後從一個角度落在帝皇眼前,右眼,一滴紅色的眼淚就如此完成了。
全場沉默無語,領主死了,不管還有不信賴感或徹底信賴領主計程車兵都感覺到找不到抓力,他們已經握不住槍了,理由已經沒了,不管是仇恨還是崇拜,不管是祈求一線生機還是想要負隅頑抗。
戰場上不管是墨綠色的服裝還是褐黃色的,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下意識站起來,脫掉帽子,頭盔,像這個死者默哀,因他以生命停止了同胞的廝殺,這個行為不管是最漆黑的四十千年還是任何一個人類文明時代,都值得尊敬。
至,馬格羅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