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鐵鏽,血液,發動機透出難聞的鉕素氣息,還有那團非人肉泥上滴答出來的液體,如此混亂噁心的地方,偉大的領主,忠誠的僕人,還有不知所措的可悲之人齊聚一堂。
就是這小小的倉庫中,從最高到最低,四個人,四種位置聯成一條互不相干,又緊密貼合的長線,命運正在流動,從人們的心臟,手掌,已看不清的狀態聯絡成模糊的命運。
但是無人知道,這段時間對於老切斯特來說既特別又痛苦而幸運,當他如平時那般傾銷貨物,一批見不得人的靈族工藝品。
因他的日子在艾蘭拜爾領主那披風拂過的塵土喚醒後,便進入了報復性的作惡。
他本心不壞,也不喜歡太多物質,因他沒有實際需求,也沒有時間離開暗港太久,可就算如此他依然報復性的偷走並售賣那些價值連城的,見不得光的東西。
然後轟炸到來,死亡不斷,在匆匆忙忙,他年邁沒有擠入防空洞,卻因此發現了這個倉庫,甚至有時間在轟炸空隙,寒冬未來臨時去商店和民居拿取物品自用。
直到一個地痞撬動倉庫大門,在機緣巧合中和他爭鬥,那個惡徒需要他的血肉,衣服,補給品,直到帝皇的豪車撞擊進入這裡。
他依然連連道謝,並說。“帝皇保佑,如不是您們的到來,這個地方將沒有我存在,就算那車的邊緣曾擦過我的肌膚,這對於我來說依然是好的。”他的話語帶著莫名的消極,領主馬格羅恩從車體中走下,說。“可憐孩子,迷途的羔羊,你的話語充滿迷茫和困擾,膽怯並痛苦。”
老切斯特能感覺到他如父親似的親切,他這輩子未見過自己的父母,那種感覺讓他下意識道謝,就算領主什麼都沒做,那種魅力是獨屬於虔誠之人的。“感謝您,大人。”
馬格羅恩問他。“為什麼感謝我,因為我是領主?”
老切斯特回答。“因您讓我看到了我不應該有的光芒,就算這都是假的,就如那車只要偏斜一點就會殺死我,可那又如何,結果是幫助,那就沒問題。”
他變得有點偏執,那些經歷讓他開始為結果主義作生命信條,並他彎腰鞠躬,老舊的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音。“老切斯特,樂意為您們效勞,即為了自己綿薄的生命,也是感謝那運氣帶來的結果。”
“哦~多麼偉大的理想和獻出主義,先生,先生,可您瘦骨嶙峋,薄弱無力,有什麼可以幫我們?”阿爾米隆分配官像毒蛇吐信似敏感的意識到這個人和領主的相同,他不會縱容一個人走到類似他這般高位的可能性,比如成為一位要塞之主的親信,左右手。
而他的挑刺也很到位,一個老朽如何表達其存在的價值,老切斯特也說不清楚,他只能說。“我擅長清算,清點,不管多少貨物我都能算的清楚,一筆一筆。”
“你是港口的僱員,我怎麼未見過你。”這句話讓馬格羅恩有了注意,他曾在港口布道,卻唯獨沒見過這個老人,如他像他說的那般,肯定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人。
可還未等老切斯特回答,“忠誠”的阿爾米隆突然推開領主,並說到。“大人,離這滿口胡言的人遠點,我曾管理過港口,絕無這樣的僱員,起碼他的服裝絕不符合要求。”緊迫的語氣,當然還未流出他的膽怯,只是,他意識到自己距離什麼很接近了,而這個已經撞擊上他的利益了。
老切斯特此刻只是斬釘截鐵的說。“我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港口工作了一生,那裡的花花草草我皆清楚,一筆一賬都從我的手中流過,大人,這即我的全部,如您需要,傾囊相出!”
阿爾米隆還未開口,想反駁切斯特的“胡言亂語”,領主卻大喊。“太好了,司機,還有阿爾米隆先生,勞駕伱們清理引擎上的無禮之徒,然後我們去當地PDF的兵營,已雷霆和帝皇的名譽去暗港,保衛自己的家園!”
阿爾米隆,這個老紳士握住拳頭,表面說著。“是,大人。”卻在內心忍不住生出擔憂,他的位置並不是那麼牢靠,對於這個領主來說漂亮的嘴,能說會道和實際能幹的人,那個更容易被排擠掉,他還是很清楚的!
只是,一個巧合,牽連著帝皇的絲線,如在老切斯特的帶領下,這個原本前去售賣自己中飽私囊所得物的不法分子成為了戰爭的希望,甚至可以說是,英雄?
這是個對於老切斯特來說不敢想的詞彙,卻實際的擺在他的面前,對於自己前主人的一次絕佳的復仇,將暗港的存在公之於眾,又是拯救人們於水火忘記,幫助帝皇完成宏圖偉業的機會。
在浮空車的引擎又一次發出聲音,那徹底扭曲變形而不能使用的引擎蓋被無情的拋下,留在老舊的倉庫裡,他們花了大概半小時,轟炸也因此略微停息,阿爾米隆擦著自己手套上的汙穢,一團暗紅色的肉像詛咒似的久久扣不下去,他很喜歡這套手套,但只能厭惡的脫下,然後拋棄。
司機急促的催促他,因為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如果不想被宏炮烤熟最好快點離開這裡,阿爾米隆回答。“是,是,是!”顯得急躁和不耐煩。
他走上車子,不習慣領主身邊的位置給了一個難民,也不習慣車子引擎吐出的怪煙,顫抖,震動,他依然儘量保持風度,忍耐著自己的情緒。
是後要塞的三個大營地其中之一,防禦營34和其中駐紮的PDF,當地第46防禦軍被選中,大概兵力2萬人,加上領主的私人軍隊1萬,總三萬人,而集結軍隊,溝通各級,分配官依然用他的領主家徽和威嚴將事情排程的井然有序,不得不說,他明明是不能被替代的人,卻經常把自己想作風雨飄渺中的孤舟,雖然伴君如伴虎,可他依然太過警惕。
當幾個軍官抬著頭走到他的身邊,穿著墨綠色的類似帝國曆史軍服,卻沒有真正的防彈甲,佩戴的武器也只是自動槍,比如腰間皮帶中別的把柄左輪,他們也自然的向這位德高望重的紅人鞠躬。“阿爾米隆先生,發生什麼了?”
他們大概都拿過阿爾米隆看管的食物,對他更加大開綠燈,在人情世故方面,這個分配官做的很好,相當好。
他嘆了口氣,說。“敵人要攻擊了,我們需要佈置防禦,把事情解決,為了帝皇,還有這片領地。”
“一次登陸戰?”一位校級的老軍官忍不住問,說實話這裡的pdf已經幾百年沒打過步兵戰了,雖然有領主帶來的私兵輔助,他們計程車兵也顯得太過缺乏戰鬥經驗。
“沒有時間猶豫,先生,你情願躲在這裡看轟炸,可如果不阻礙敵人,接下來就會變成那些人衝進地堡屠,或防空洞,別想有活人了!”阿爾米隆已看清了現狀,要麼廝殺,要麼死亡,他的話語像釘子扎入軍官內心,老上校看了看其他人,喊到。“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