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做的洞穴?你們人類膽怯到需要用那些東西保護自己不被自然殺死?”
——————鈦協軍,克魯特人
巨大宏偉的城堡足媲美泰拉上的聖山,數千米的龐大宛如金屬製的怪物,巨龍,匍匐在荒野大地之上,遠超普通世界的寒冷更是性格惡劣的常客,而對於大部分這個年代依然活著的斯卡迪人來說,這樣的地方才能叫做家園。
金屬群山綿延不斷,足媲美自然界任何的奇觀,亦是寒冷,或是炎熱,再其後的諸多邪惡,火山爆發,颶風,暴風雪,地震,對於這頭鐵龍來說都無所謂。
不過再如何龐大可怕的建築或自然風貌終還是會觸碰地面作為其地基,於城堡周圍的許多空地也是斯卡迪人為數不多可以觸碰到這世界可悲自然的地方。
不過寒冷,惡劣的氣候,乾癟的土地或缺乏的空氣,就算是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也只能佩戴厚厚冬衣,在這斯卡迪已傷痕不斷的地面中緩慢前行。
這樣惡劣的地方,卻有位老人低著頭,僅穿著沒有染色的劣質棉衣,腳上厚重的鎖鏈在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跡,而他所耕種的地方,淡綠色的植物卻已有人小腿那般來的高了。
而他,那老人,身體明顯比別人來的高大,白髮蒼蒼,皺紋滿面,卻在此刻拖著看起來足有成年人重量的負重,揮舞可怕的鋤頭,感覺隨時隨地可將凡人腦袋砍下來,讓冒犯他的人死去。
很難想象這位曾經是馳騁沙場的戰士,而他擦乾額頭的汗水,鬆垮垮的,被臨時織造出來的布衣蓋不住他軀體上黑色的甲殼斑點,戰爭的戾氣從未徹底褪去。
只是那恆星熱烈的光芒被半透明的白皙大棚聚焦,溫度照耀在閃爍的作物之上時,這老兵也終於撥出一口氣。
這片被斯卡迪之主抱有厚望的田地充滿了新生的希望,星際戰士如今培育的千畝田僅靠其一人,卻依然蓬勃生長,終有一日,碩果累累,那些特殊的作物就會成為拯救帝國無數人的寶物。
曾經殺戮之人能不能承擔這個責任,複雜的輿論和壓力被斯卡迪之主一手按住,可縱然如此,這個罪人所在的地方也成為了禁地,雖然海格滿足於和草木植物共同安眠,可當他將鬆軟的泥土作為自己床鋪,享受難得碌碌無為的困伐時,槍械的轟鳴和引擎伺服器的聲音從耳邊出現。
星際戰士不會恐懼,讓海格無法安眠的感覺也不是恐懼,那是他兄弟們對於活下來戰士的指責,也是混沌諸神給此人的懲罰,就算他逃到地表,在斯卡迪之主的庇護下,星炬光芒裡面,現實宇宙的物質世界裡,那些感覺也依然明確,甚至到了足夠讓凡人瘋狂的地步。
這也是為何海格會選擇去照顧植物,此刻他把臉埋入田地,就如同死了那般的,植物,泥土,根莖的氣息,極小的昆蟲盤踞於他早無知覺的面板的觸動,彷彿再也無人知曉,這個龐大的,蒼老的戰士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死了,且已是死靈,只有土壤和安息能讓他舒適,而他活著唯一的目標就是培育更多的生命,並視作其為自己的救贖和安逸。
寂靜的空氣在此地緩緩地流動,沒有生物的喧囂,這裡就如死了那般,只有葉子互相在空氣流動下撞擊,隱隱約約,幾乎不可見的莎莎聲,代表這個世界不再相同那虛空的死寂。
可安靜這件事彷彿註定要被打破,在急促的腳步聲後,那本就無人看守的溫室被掀開,少女銀鈴似的聲音喊著。“植物,這是什麼植物?”
後邊且帶著顫聲的侍女補充。“這是艾蘭拜爾大人的溫室,這裡應種的小麥,艾莉亞公爵夫人!別跑了!”
穿著厚重衣服的艾莉亞只覺得這裡溫暖極了,莫名的興奮,屬於生物對於植物的喜愛,那些被壓抑了數十年的東西今天第一次看到了作物,雖然是農田,卻讓艾莉亞這個懂事的孩子像野獸似的嬉鬧。
她沿著被開墾的道路嬉鬧向前,在潘藍的小女孩此生未見過植物,對於她而言,這裡規規矩矩樹立如軍團似的麥兒,綠色的小生物們,是一生未見過的東西。
她跑了幾步,無視侍女的喊話,又覺得燥熱,將厚的禮服一概扔掉,在提供給人行走的田邊路徑上撒在一件一件衣服。
侍女且怕且怒的大喊“公爵!艾莉亞公爵!這裡有怪物!”並連忙把那些染了塵土且價值連城的衣服帶起,而對於艾莉亞來說,她只穿著淡薄的上衣,紅紅的面板享受奔跑帶來的風,且還有點寒冷,但絕算不上難受。
她看著那些小麥,綠色的麥穗已抬了頭,又忍不住想,它們如果被烤成麵包得多麼可惜,按照書裡說的,得變得金燦燦一片,肯定美麗。
而艾莉亞累了,她坐在泥土路邊,喘息著吐出白霧似的寒氣,低著頭看著田裡的麥穗,好奇的伸出手想觸碰那植物。
“別動!”厚重聲音傳來,艾莉亞觸電似的縮手,她側目看到地裡躺著的老人,可能是因為年邁星際戰士的軀體萎縮,這位聰明孩子一下沒看出他的身份,只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