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喃喃感慨,“要是以前的那位,也能有如今這位這麼聖明,那該多好?”
“是啊!”
鐵離斷端起酒碗,“只是大宋若非被避入絕境,大概也不會出現現今的皇上。前數十年,是大宋之禍,可我相信,後數十年,會是大宋之福。或許皇上將開闢前所未有之浩瀚疆土,締造前所未有之繁華盛世。”
林沖端碗將碗中酒灑在地上,“如此,在襄陽之戰中死去的那些人,也可在九泉之下安心了。”
……
翌日大清早。
趙洞庭早早起床,在穎兒服侍下穿衣整裝。然後又和穎兒溫存許久,到院中練劍。
到天色將亮時,便前往行宮正殿而去。
這由府衙直接改造的行宮,以如今大宋的國力國勢而言,實在是顯得有些寒酸。除去梨花朵朵,沒有太多出彩之處。
陸秀夫等人曾數次出言提議趙洞庭修建行宮,但卻都被趙洞庭拒絕掉。
他不可能永遠在雷州呆下去,在這裡興建行宮,是白白的勞民傷財。他沒有以往皇帝那樣在全國各地都修建偌大行宮的宏偉打算。
到正殿時,陸秀夫等人已經在等候。
這一頓早朝,便從清晨時間直到正午,然後趙洞庭帶著眾臣在行宮內用過膳,又回正殿,再議論到天色近黑。
陸秀夫、王文富等人選拔的那些派往各地任職的大小官吏,趙洞庭沒去做什麼朝令夕改的改動,只是囑咐張世傑監察部務必要對這些官員的考核做到錙銖必較。**這種事往往要從搖籃裡就開始扼殺,要等其漸漸滋長,逐漸由上往下或是由下往上層層腐朽,到時候,再想去治理,就真的很難了。
大宋還未徹底收復失地,趙洞庭不想在這種苗頭剛見好的時候,就被這種事弄得焦頭爛額。
而至於福建官吏任職之事,趙洞庭只是說黃華在福建之戰中勞苦功高,這福建安撫使的職位若是不給他,便難免寒了黃華和那些頭陀軍的心。而那些畲民將領們,紮根於福建,也同樣不能冷落他們。其餘的,便沒有多說。
但心思剔透如蘇劉義等人,自然是明白趙洞庭的意思。
頭陀軍要封,畲民將士們同樣也得要封。這中間,少不得有些帝王心思。
這兩軍終究不是禁軍,眼下還好說,但以後誰也說不準。福建接壤元朝,乃是重地,說不得要讓這兩股勢力平分秋色才好。
帝王之道,追根究底其實不就是平衡之道?
下面平衡了,上頭才能安寧。
直到得要接近晚膳時間,眾臣才從行宮離開,趙洞庭也總算得以清淨,長長舒了口氣。
做皇帝,真是個苦命差事。若以個人生活品質而言,絕不如史書上那些閒散王爺們那般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