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唇邊噙著一抹冷笑,“我不敢說燕王對燕王妃從一而終,可燕王妃絕不會步殷姨娘的後塵,但凡有點自尊心的女子早就離開王爺了。”
“……你。”
“怎麼?殷姨娘還想教訓奴婢不成?”
婢女把口中的梅子吐向殷茹,眯著眸子警告道:“別以為我稱你一聲殷姨娘,你就把自己當做主子了,鬧到王爺跟前,王爺是信你,還是相信我?”
殷茹的臉頰被梅子砸得生疼,心頭似被狠狠腕下一塊肉一般疼痛,咬著嘴唇緩緩低垂下頭,“我……我沒資格做你的主子,求你,別同王爺說我不聽話。”
“哎呀,我胳膊有點酸。”婢女得寸進尺,似笑非笑的說道:“早聽說你按摩的功夫極好,不如讓奴婢漲漲見識?奴婢同你學兩手,以後萬一落了難也能借此討好貴人們。”
殷茹遲疑半晌,慢慢坐到婢女身邊,替往日她根本看不上的奴婢按摩,這份屈辱比她在蕭越身下婉轉承歡強不了多少。
“為何?為何要侮辱我?”
殷茹細想面前婢女的言行,雖有故意讓殷茹難堪的原因,畢竟一個奴才能虐待主子的機會不多,可婢女好似不單為尋求變態一般的刺激,偶爾看她的目光中隱含著仇恨。
“你恨我?!”
“殷姨娘多想了,奴婢怎會恨你呢?”婢女彷彿被殷茹按摩舒服了,“奴婢只是聽從王爺主子的命令列事罷了,主子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怎麼做。”
殷茹低垂眼瞼,輕聲道:“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王爺是如何待我的,旁人不知,你還不明白?他只把我當成一個解悶排解鬱悶的玩物,你方才也說過,王爺更信任你……”
婢女冷冷一笑,慢慢活動被殷茹按摩過的手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奴婢愚笨,不懂殷姨娘的意思,倘若殷姨娘嫌棄奴婢,打發了奴婢就是,王爺自然會派更合殷姨娘心意的人來侍奉您。”
雖然她對殷茹很無情,時不時不讓殷茹好過,可蕭越另外派人過來,許是還不如她,更殘忍粗暴。
“不,不,我不是嫌棄你。”
殷茹連忙搖頭,“只是……我想彌補你一二。”
“只要殷姨娘乖乖聽話,奴婢就滿足了,哪用上您彌補奴婢。”
馬車停在顧誠府邸門前,婢女輕聲道:“此時想彌補,也完了,人死是絕無可能因為殷姨娘的愧疚而復活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殷姨娘風光無邊,不把人當人看時,也該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有不被人當做人看的時候。”
“居安思危,不是聖人說過的?”
婢女跳下馬車,眼前浮現親孃親爹的慘死,暗暗咬了牙,當初他們都是無辜的,錯不至死,可殷茹隨隨便便就下令把他們打死了!
把她的姐姐隨意配給一個馬伕,姐姐婚後不堪凌辱投繯身亡。
她怎能忘記這刻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