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追到門口後停下腳步,既想同柳澈一起去徹底送走勾引李玉的顧明暖又不想離開花廳錯過同李玉相處的機會。
左右顧衍得罪靜北侯,柳澈對顧明暖的傾慕比不上前程重要。
倘若柳澈沒野心的話也不會奉承安福縣主。
柳沁親自端茶奉給李玉,含羞歉然道:“家中的瑣事讓公子笑話了,您別在意顧妹妹所言,她就是個不懂事的鄉下野丫頭。”
李玉對女子一慣溫文爾雅,接過茶盞後放在圓桌上,“既然她是柳將軍的親戚,只因她父親得罪蕭指揮使就將她拒之門外,柳將軍太過薄涼小心了。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不問青紅皂白,只為附和懼怕靜北侯便言語侮辱親戚,此舉只怕於禮不合。”
柳沁尷尬的愣在當場。
“李公子,你不知蕭指揮使……”安福縣主後怕一般提醒,“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就算寧侯也得對蕭陽退避三舍。
顧明暖對李玉的話不覺得意外,原本他就是清高的文人墨客,不攀附任何權貴。
“顧姑娘,你莫怕。”李玉眸光溫柔,聲音透著暖意,“靜北侯和蕭指揮使不敢報復令尊。”
前生就是李玉溫柔體貼和身上的浩然暖意讓顧明暖不顧一切的嫁給他。
顧明暖笑聲蘊含幾分嘲弄,李玉頓覺刺耳。
“蕭指揮使若是報復我爹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
顧明暖似要看透李玉,不緊不慢的說道:“李公子哪來的自信蕭家會放過打了靜北侯嫡女的人?指望清流御史為升斗小民的我爹彈劾位高權重的靜北侯?或是指望居於深宮的陛下維護我爹?”
李玉面容漸冷,眼裡閃過厭惡之色。
顧明暖轉身慢吞吞向門口走去,“我不放心姑姑,先告辭了。”
前生他們夫妻能過得安穩舒適,一是李玉遠離朝廷,沒得罪惹不起的權貴重臣,任誰也不會在意小小的寧侯。二是李玉的夫人是南陽顧氏小姐。
顧家尚在,無人敢尋李玉麻煩。
顧氏凋零,顧明暖又是攝政王妃‘義女’,就算她不去求殷茹,不承認同殷茹這層關係,旁人忌憚殷茹不敢為難她。
寧侯夫妻在真正的權貴重臣眼中無足輕重,不動寧侯只不過是耗些錢米而已。
何況寧侯李玉無心仕途,縱情琴棋書畫,毫無威脅。
花廳裡傳出柳沁的驚呼,“李公子怎麼把好好的雪梅圖撕了?”
伴隨著畫紙被撕裂的聲音,顧明暖稍稍頓足,只聽到李玉痛苦的喃嚀:“不是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