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和李秋歲一處說話,閒雜僕從,包括松原松義,都讓守在遠處,兩人默契的不想節外生枝,故意壓低了聲音。
李秋歲揚聲喊人過來摘果子,呼啦啦進來五六個人,棗樹上的棗子很快被摘光。
得知方啟不日啟程歸京,李秋歲對人家沒有趁機獅子大開口,和自己的小人之心,很是過意不去。
還有她二哥入行伍一事,看方啟,說起永安候很是熟絡。
現成攀關係的機會,錯過就是傻子。
有了明確目的,李秋歲顯得很殷勤,又收拾了好些耐存放的果子,都是提前挑選,留著自家人吃,或送人的,都讓一併帶回去。
“方公子歸京,我們不方便當面相送。鄉下人家,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多摘些新鮮果子,留著給公子路上打打牙祭。”
李秋歲忙忙叨叨準備了十多筐的果子,不客氣地使喚起松原松義幫忙搬運,還貼心地吩咐自家騾車專程給送一趟。
眼前的少女還只是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融融陽光裡,面容稚氣未脫,甚至還帶著幾分嬰兒肥。
方啟閉了閉眼,哪能猜不出李秋歲的小心思,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後,前後兩張面孔,可謂表露的明明白白。
他幾不可聞得輕笑一聲,抬手遮了一下頭頂的陽光,輕嘆道:“多謝李姑娘。不過,再多的果子,也總有吃完的時候,到時候,只怕旁的果子再入不了口了。”
尾音拉得長長的。
李秋歲眉角跳了跳,直覺今日的方公子怪怪的,跟以往大不相同啊。
她家果子味道好,早賣到京城了,想吃,就是花點銀子的事。當然,很貴就是。可依方啟的身份,該是不差那點銀錢?
不過,話說到這份上,既然存心跟人家打好關係,李秋歲索性大包大攬爽快道:“公子多慮,這有何難的?到時候,想吃果子,就書信一封,臨山縣來往京城的行商不計其數,到時候找人捎帶些就是。”
方啟這回似是滿意得輕輕“嗯”了一聲。
融融秋日陽光傾斜在他身上,他那雙眸子顯得明亮又澄澈,哪還有之前為了幾顆果子,討價還價,市儈的模樣。
李秋歲皺眉撇過頭。
……
好不容易送走瘟神,李秋歲重新回到前廳。
這時候李長山已經送人迴轉,李長雷還跪在爹孃身前。
就聽李長山問李長雷,“長雷,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先商量家裡?還有蔣縣令所說的,永安候跟前掛了名又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跟歲歲去府城十多日了嘛,什麼時候在永安候跟前掛名的?今日,說來也奇怪,那個裕莊主又是誰?看樣子歲歲和長雷跟人家都熟悉,人家還專門上門看望咱爹……”
李秋歲心裡咯噔一聲,忙快走幾步,揚聲試圖把話題岔開,“大哥,人都送走了?”
“嗯。方公子走了麼?”李長山送人回來看到李秋歲在摘棗子,之前,也是這丫頭三令五申不讓人摘。
“走了,說是過兩日就回京城。”
李長山恍然,這就難怪,還說怎麼把棗子都摘了送人,“具體說哪天了嗎?不行,就到時候我抽空去送送。”
“沒說具體哪天,興許人家壓根不想讓人知道,左右送了那麼些果子,也算是盡了咱們家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