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直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了!”李廣平顫抖著手去指李秋歲。
李秋歲都沒看他一眼,兀自拍拍腰間的荷包,那裡裝著印了李滿屯手印的字條呢。
她當著人面發作這一回,徹底改變了許多人對她,以及她們一家人的印象。
這一會功夫過去,多數人心裡多少能琢磨明白了,今日就是李廣平想趁機,把李廣茂一家不光彩的劃出李氏一族,還是拿族規當光明正大的理由。
就是單獨把李四祝夫妻趕出族,李廣茂老夫妻倆還在,說是分家,實際上,外人還會把他們當成一家人,其他三家的名聲不會好到哪裡去,甚至還要說他們對兄弟涼薄。
作為李氏的族長和其他族人,有了李廣茂一家在前,人家也說不到他們身上去。
李秋歲鬧這一場,看上去蠻不講理,卻是把李廣平的面子當著眾族人撕扯開了。
也算是手把手教了李四祝怎麼找說辭。
李四祝呢,他也不傻,落到賭場那夥人手裡兩三天,沒人給他好日子過,即便沒缺胳膊少腿兒,鼻青眼腫的模樣,說被人逼迫了,還真有幾分說服力。
李廣平氣的臉色都青了,真怕了李三祝家的小閨女,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什麼混賬事都敢幹,她手裡還捏著印了大兒子手印的字條……
為了挽尊,李廣平死咬著讓三天找出證人證明李四祝是被人逼迫,不然,李廣茂一家全部出族。
他這會兒也不敢說讓李廣茂一家除族。
李廣平運了幾口氣,腦子能正常運轉,他不想跟李秋歲理論,就說李三祝,“把你閨女手裡的字條拿過來,今天這事兒也算了了……也就是看在你爹,我們老哥倆的面上,不然,就你家小閨女這性子,早該送到半山腰的廟裡去。”
李廣平說的這一處廟宇,離周邊的村子不算遠,就在半山腰上,據說早前關了許多周邊村上的女子,都是犯了大錯,犯下眾怒了。
柳氏就站在李三祝邊上,她自然知道半山腰那處廟宇幹什麼用的。
這老東西害她閨女沒夠了!抄起破條凳就想往李廣平身上招呼……
李三祝一把把人攔住,柳氏被他死死擋在身後,真當他這個當爹的是擺事兒了!
李三祝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廣平,“我說大伯,你就是族長,也不能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山上的那處廟宇是個什麼地方?之前關的都是什麼人?我家孩子才幾歲,去鄭家,換了讀書名額,讓族裡的後生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還有那兩百畝的田地,這幾年鬧災害,供養了多少族裡的孤兒寡母。這些都是眼跟前發生的事……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了,就因為孝順爺奶,看家裡被砸的稀巴爛,年幼的堂弟妹哭的可憐,替他們分辯兩句解了憂,這怎麼就成了十惡不赦,竟要被送到廟宇裡了?不怕被人家戳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