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斌一個機靈,老太爺還在京城,二房還要仰仗大房的鼻息,他方才真是昏了頭。
“是二哥胡說八道呢!那鄉下丫頭才多大點兒,還不到那麼些講究的年紀,不過是照顧你幾日,是二哥聽岔了,都怪那些下人沒事就瞎嘀咕,難怪大伯攆了那麼些人。四弟,這事怪我,都怪我,你別放心上啊!”
鄭斌不怕自家爹孃,就怕他那個當大官的祖父,不知何故,聽到人提起,他就止不住的哆嗦。
鄭輝打著圓場,“是啊鎣哥,他都認了錯了,你就大人大量,饒過他這一回,往後再胡咧咧,不用你,我就能揍死他。”
鄭鎣朝鄭輝笑笑:“大哥,咱們鄭家為了積攢好名聲,幾輩子人都在努力,燒香拜佛,施粥布衣,憐惜孤寡老幼,好不容易在鄉里有了好名聲。楊神醫師徒為我從京城奔赴府城,咱們不說記著人家恩情,說些將來加倍報答的空話,起碼不能背後說人閒話。二哥這話要是出去說,你要人家要怎麼看待咱們鄭家?”
鄭輝幫忙攔住鄭鎣,不過是怕長輩責罰,還沒想到這些問題,“正是四弟這個話,好名聲積攢不容易,二弟正該修修口德。”
鄭斌這時候哪還敢說話,鄭鎣別看比他小了幾歲,讀書上頭比他強就不說了,誰讓人家有個一甲榜眼的爹,這份說話做事的氣勢都讓他感到壓迫。
女席這邊,眾人聽到鄭斌的求和聲,鄭慧尷尬的無地自容外,其她人心裡不屑,想到那是自家人,丟了那麼大的臉面,多少也有些尷尬。
接下來,眾人相處十分融洽,她們都是鄭家的小姐,在學堂,雖然分在了大小兩個院子,實際上都互相見過面。
也就鄭舒和鄭慧年紀和李秋歲差不多大,其餘幾個比她們大上幾歲,著實沒有為難人的理由。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鄭媛心裡氣狠了鄭斌不分場合的找茬,看氣氛沉悶,端起茶杯笑著揚聲道:“李表妹,恭喜你認了楊神醫為師,鎣哥能痊癒多虧楊神醫和你照顧,我們全家都記著這份恩情。”
她娘辛辛苦苦操持這場宴席不是為了得罪人,給人難堪的。李秋歲不管先前是以什麼身份進的鄭府,也甭管人傢什麼樣的出身,有了楊神醫的看中,對待人家的態度都要抻著點。
楊神醫的名頭在府城不顯,真當神醫是白叫的,單是他先頭收的兩個徒弟在京城也是名聲赫赫,有資格上門問診無一不是勳貴和官宦人家,尋常人你連人家的門檻都進不了。
更何況能請到人家楊神醫到家裡,不是自家祖父與人家有幾分交情,真當府城鄭家是個人物了!
鄭媛多少能明白一點鄭夫人的良苦用心,既然說與李秋歲的母親義結金蘭,索性當成正經親戚走動,幫忙操持操持,多少能彌補先前的慢待。
李表妹這個稱呼著實新鮮!
李秋歲同樣笑著客氣道:“多謝!二表姐言重,鎣表哥能痊癒都是貴府鋪橋修路,樂善好施的功德,我和師傅只是盡了醫者本分。”
說起客套話,李秋歲當仁不讓,不管鄭家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眼下找的這一番說辭,雖然有欲蓋彌彰的嫌疑,總是出於好意。
她不知道鄭鎣和鄭斌的那一番爭執的真假,她的身份在大面上算是有了說法,同樣與鄭家也有了牽扯,這一層牽扯不管將來,眼下對她卻極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