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微笑,“是啊,但這很難。趙全一直是俺答汗的座上客,他雖無國師之名,但有國師之實。每次打仗,總少不了白蓮教的人帶路。而那些聖使,我們通緝這麼多年,他們依然在板升活的滋潤。這就是在比趙全、把漢,誰在俺答汗的心中更重些。”
王崇古嘆了口氣,“真要這麼談,還要內閣能支援。要談多久、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南宮瑾相當理解的點頭,“但我知道,趙全在土默川曾拿各部的部民煉藥人,光是此事,死在趙全手上的各部部民就按幾千計,甚至有小部因此而滅絕。事實上,趙全在板升為白蓮教爭取到的利益,不少是以損害當地貴族的利益為基礎的。所以,包括格日樂圖部在內的不少貴族,都想把白蓮教趕出土默川。”
“噢?”王崇古皺著眉頭問:“藥人的事,我也聽說過。當時天成衛外就是藥人?”
“是。”南宮瑾點頭。
“但,為什麼之後就沒再見到?”王崇古不解的問。
“其實,藥人是趙迎風煉的。他煉藥人的目的是對抗天災,可惜始終不成。天成衛後,他就雲遊各地尋找新的煉製方法。只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南宮瑾並不想提起那處地洞裡的事。
王崇古點頭,“把漢的事,怕是有的磨了。在衛城,我倒不怕他帶來的護衛鬧事,反而擔心把漢這裡會出問題。我見他對公子相當信任,能不能麻煩公子暫留大同衛?至於其它事,我會朝著以人換人的方向努力。真不行,就退而求其次,扣在京城為質。”
南宮瑾為難了。於公,自己屬錦衣衛;於私,自己與他也沒什麼太大交情。這怎麼應得下來。若是出於對把漢的朋友之誼,也不是不可。只是,唉,想回家呀……
“我先留在這裡等上頭的命令,把漢當我是朋友,我也不會說走就走。”南宮瑾笑著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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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內閣要王崇古怎麼談,自是與南宮瑾無關了。但自從接到錦衣衛命令,在與俺答汗談出結果前,必須留大同衛陪著把漢,南宮瑾就每天只想得到結果。
當然,比他心情更糟的,肯定是把漢那吉。早就不止一次反悔自己的行動,但反悔有什麼用。南宮瑾開始還勸著,二、三次後,索性從平陽叫來四、五個做各種菜系的廚子,只要他一抱怨,就讓廚子做一桌子菜給他吃,俗話說的好‘餵飽了肚子不想家’。
不過,跟著廚子一起來的,還有姚芳渟。她到了之後,南宮瑾就沒這麼煩躁了,就算一等三個月。
終於有一天,王崇古讓南宮瑾帶著把漢及一干護衛出城。城外是俺答汗及一車鎖在囚車裡的白蓮教聖使,要說見到郭恆、李自馨、王廷輔、張李麟這些人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俺答汗為了自己親孫子,連趙全也一起鎖了來。
南宮瑾撇了一眼,這裡面除了一群聖使外,還有十多名重罪通緝的逃犯,竟還包括魏朝歌。
雙方交換人質的場面異常順利。一邊是被養的白白胖胖的把漢那吉,一邊是明顯被下了藥,衣衫襤褸、混身是傷的眾人,還被分別鎖在車裡。
老王妃也跟了來,一見到自己孫子就喜極而泣。大概是見把漢不僅沒受任何罪,氣色還更紅潤了,於是向南宮瑾點頭示意,以示感謝。
三個月的相處,讓要回家的把漢那吉有些不捨,走到南宮瑾面前,擁抱了一下,說道:“好兄弟,來板升我們有房同住、有飯同吃。”
南宮瑾點頭,“我家的生意,到時候說不定還要你多多照顧。”
“沒問題!南宮氏,我記著了。”說完又抱了一下,終於不再回頭,跟著俺答汗向板升而去。
2
白蓮妖人被押回大同衛,公審後,直接被斬首示眾,人頭被帶回京城。
南宮瑾與姚芳渟並不關心這些,一路上竟有了遊山玩水的心情。可還沒到平陽,就見到了一個想不到的人——李墨。
但李墨的表情卻是相當為難,“如果現在,我請你去一趟良鄉明月莊,你會去嗎?”
“為什麼?”南宮瑾問。
“大莊主要見你。”李墨的表情很糾結。
南宮瑾奇怪的問:“你是覺得我不會去?”